肖欣妍看着他脸上那种纯粹的困惑和不解，心里突然慌了。
难道……难道是自己会错意了？
她声音开始发抖，小声询问着：
“你难道……难道没有喜欢过我吗？”
“我没有啊。”
林枫回答得很干脆。
“我一直把你当大学同学。”
“那你把我当什么了？”
“大学同学啊。咱们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之前姚威那件事，又不怪你。是他作恶多端，把你当工具人。你也是受害者之一。”
“你既然承认了错误，咱们还是大学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他说得很诚恳，也很坦然。
但这份坦然，对肖欣妍来说，却像一把刀。
她所有的幻想，所有的小心思，所有的自我催眠，在这一刻，碎得干干净净。
原来他真的只是把她当同学。
原来那些所谓的“特殊关照”，不过是他的性格使然。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林枫看着她渐渐苍白的脸，叹了口气。
他正了正神色，很认真地说：
“肖欣妍，我知道你人并不坏。可能……你也渴求被爱吧。”
“但我不是爱你的那个人。我心里，只有婉仪一个。”
这句话，他说得很轻，但很坚定。
像一道清晰的边界，划开了所有可能。
旁观者
话音落下的瞬间，不远处的树影里，走出两个人。
李翔。
还有沈秋月。
两人显然都听到了刚才的话。
李翔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眼镜后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和……痛苦。
沈秋月则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她的表情很平静，但眼神复杂。
有惊讶，有无奈，也有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林枫转过头，看到李翔和沈秋月，也是一愣。
肖欣妍则彻底僵住了。
她看着李翔，看着李翔眼里那种受伤的神情，突然意识到。
自己刚才那番话，不只是被林枫拒绝了。
她还伤到了另一个人。
一个默默喜欢她、照顾她的人。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还是沈秋月先打破了沉默。
她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李翔。
这个瘦高的男生此刻脸色苍白，眼神里的失落和沮丧几乎要溢出来。
四个人的沉默在女寝楼下蔓延，像一团无形的胶水，把时间都粘住了。
最终沈秋月先开口，声音尽量保持平静：
“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林枫像是松了口气，赶紧解释：
“哦，肖欣妍今天在公司做兼职，干得很晚，我就请她吃了个便饭。”
“这不，正好送她回来。”
“怎么了沈老师，你和李翔……有事？”
李翔愣愣地看着肖欣妍，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秋月看了他一眼，替他圆场：
“李翔找我询问一些学生会的事情。都这么晚了，赶快上楼吧。”
肖欣妍如蒙大赦，小声说了句“老师再见”。
转身逃也似的跑进了宿舍楼。
李翔的目光追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扇玻璃门关上。
沈秋月对林枫说，“你俩也回去吧。李翔，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三个人在宿舍区分开。
沈秋月往教师公寓走，林枫和李翔则并肩往男生宿舍方向去。
一路上，李翔都垂着头，脚步沉重。
林枫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问：
“李部长，你这是怎么了？是沈老师训你了，还是学生会那边出什么事了？”
李翔像是没听见，又走了几步，才缓缓回过神。
他看了林枫一眼，眼神复杂：“没……没什么。”
“那就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枫追问道：“怎么看着你这么不高兴？”
李翔停下脚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
“林枫……你喜欢肖欣妍吗？”
林枫立刻摆手：“我有女朋友，当然不喜欢她。”
李翔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释然，也带着苦涩。
林枫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试探着问：“李部长，你……不会喜欢我们班的肖欣妍吧？”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李翔一直紧闭的心门。
他的脸“唰”地红了，从耳朵红到脖子。
但他没否认，只是点了点头，动作很轻，却很坚定。
林枫笑了。
他拍了拍李翔的肩膀：“喜欢就直接说出来嘛。”
李翔推了推眼镜，小声说道：“我……我怕吓到她。而且她……她好像喜欢的是你。”
“那是她误会了。”
林枫说得很坦荡。
“我今天跟她说得很清楚，我只喜欢婉仪。”
“李部长，你要是真喜欢她，就找机会告诉她。别像姚威那样，搞些歪门邪道。”
李翔认真地看着林枫，看了很久。
然后他伸出手，用力拍了拍林枫的肩膀：“林枫，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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