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急诊室外的长椅上,文玉双手抱着膝盖,指尖还在微微发抖。刚才被绑架的画面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子里闪回 —— 黑色布袋套住头时的窒息感、壮汉粗糙的手掌抓住胳膊的痛感、厂房里铁锈味混杂的阴冷气息,每一幕都让她心有余悸。直到现在,她的后背还贴着一层冷汗,只有看到坐在旁边的范临渊,心里的慌乱才会稍微平复些。
范临渊刚帮文玉取完检查报告,医生说只是轻微擦伤和惊吓过度,没什么大碍。他把报告递给文玉,又拧开一瓶温水递过去:“喝点水,缓一缓。要是还觉得不舒服,我再帮你开点安神的药。”
文玉接过水杯,指尖不小心碰到范临渊的手,他的手很暖,带着点薄茧,和绑架者冰冷粗糙的触感完全不同。她赶紧收回手,低头喝了口温水,声音还有点发颤:“谢谢你,范总。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不用谢,是我们连累了你。” 范临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里有些愧疚,“本来他们想绑的是我,结果误抓了你。以后我会多安排人保护你,不会再让你遇到这种事。”
“不是你的错。” 文玉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真切的感激,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是我自己要跟着刘总去村里调研,而且…… 你救我的时候,真的很厉害。” 她说着,嘴角轻轻弯了弯,刚才的恐惧好像被这抹笑意冲淡了些。
刘馨雅从外面买了粥回来,递给文玉:“刚买的小米粥,趁热喝,垫垫肚子。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吃太油腻的,先喝点粥养养胃。”
文玉接过粥,小口喝着。粥的温度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暖融融的,让她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她看着范临渊和刘馨雅忙碌的身影 —— 范临渊在打电话安排公司的安保,声音沉稳;刘馨雅在旁边整理调研资料,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眼神里满是关心。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这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团队,像家人一样温暖。
下午,范临渊把文玉送回酒店休息,又特意安排了两个公司的安保守在酒店门口,才放心回公司。可他刚回到公司,就接到了文玉的电话,她的声音带着点犹豫:“范总,我…… 我能不能去公司待着?酒店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有点害怕。”
范临渊愣了一下,随即答应:“当然可以,你现在过来吧,公司有地方给你坐。”
挂了电话,刘馨雅笑着说:“这小姑娘,是对你产生依赖了。”
范临渊没接话,心里却清楚,文玉刚经历绑架,独自一人时肯定会害怕,去公司有人陪着,能让她安心些。
半小时后,文玉出现在公司门口。她换了身浅蓝色的牛仔裤和白色 T 恤,扎着马尾辫,看起来比早上精神了些,只是眼底还有淡淡的疲惫。范临渊把她带到会议室,又给她拿了些零食和饮料:“你先在这里待着,要是无聊,就看看书,我们忙完手里的事就过来陪你。”
“谢谢范总。” 文玉点点头,却没有看书,而是看向会议桌上摊着的财务报表 —— 那是公司最近的成本核算表,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数字,还有几处被圈出来的涂改痕迹。
她忍不住走过去,拿起报表仔细看了起来。作为财务专业的学生,她对数字有着天生的敏感度,只看了两分钟,就发现了问题:“范总,这份成本表好像有问题。薄荷的种植成本核算里,有机肥的单价算高了,还有物流费用重复记账了,这样下来,每亩的成本虚高了 120 块,要是按这个数据算利润,会比实际少很多。”
范临渊和刘馨雅都愣住了。这份报表是公司临时找的财务兼职做的,他们还没来得及仔细核对,没想到文玉只看了两分钟就找出了问题。
“你确定?” 范临渊走过去,指着报表上的数字问。
“确定。” 文玉拿出笔,在报表上快速演算起来,“有机肥的市场单价是 1200 块一吨,兼职写成了 1500 块;物流费用在‘种植成本’和‘仓储成本’里各记了一次,其实应该只记在‘仓储成本’里。你看,这样调整后,每亩的实际成本是 1880 块,比之前的核算少了 120 块,利润能多出来不少。”
她的笔在纸上飞快地移动,数字计算得又快又准,连小数点都没出错。范临渊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里暗暗惊讶 —— 这个看起来文静的大学生,不仅心理素质强,财务专业能力也这么扎实。
刘馨雅笑着说:“文玉,你这能力,比我们找的兼职强多了。我们公司现在正缺财务方面的人手,你要是不介意,能不能暂时帮我们处理财务数据?薪资待遇我们可以商量。”
文玉眼睛一亮,立刻点头:“我愿意!我本来就是来做农产品产业链调研的,能在你们公司实践,还能帮上忙,太好了!薪资不用太高,能覆盖我的生活费就行。”
范临渊犹豫了一下 —— 他虽然认可文玉的能力,但毕竟刚认识,让她接触公司的核心财务数据,还是有些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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