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上午的巴南，飘着零星小雨，微凉的风裹着江水的湿气，吹得街边的梧桐叶轻轻晃动。范临渊提前十分钟到了 “江畔咖啡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 能看到江景，很安静，适合谈事。他把平板放在桌上，屏幕亮着，上面是整理好的 “农户合作进展表” 和 “高端中药材市场分析报告”，指尖在屏幕边缘轻轻摩挲，心里过了一遍待会儿要讲的重点。
昨天母亲的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再观察一周就能出院，这让他少了后顾之忧，能更专注地推进项目。早上他刚去了趟青山村，和最后 5 户农户签了合作协议，现在 20 户农户已经全部敲定，种子和有机肥也陆续送到了村里，就等省农科院的专家下周来指导育苗。
“抱歉，我来晚了。” 门口传来刘馨雅的声音，她穿着一件米白色风衣，头发用发夹别在耳后，手里拿着黑色文件夹，身上带着点雨丝的潮气。她走到桌前坐下，脱下风衣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的浅色衬衫，比平时少了几分职场的强势，多了点柔和。
“没事，我也刚到。” 范临渊递过菜单，“想喝什么？热拿铁还是卡布奇诺？”
“热拿铁，谢谢。” 刘馨雅接过菜单，目光落在他桌上的平板上，“农户的事谈完了？”
“嗯，20 户都签完了，种子和肥料也送过去了。” 范临渊打开平板，调出 “农户合作进展表”，“这是每户的种植面积、联系方式，还有预计的第一批采收时间 —— 薄荷和金银花下个月就能收，艾草要晚半个月。我算了下，第一批大概能收 600 斤，刚好能满足化妆品厂的首批订单。”
刘馨雅凑过来看平板，手指在屏幕上划过，看着上面清晰的表格和数据：“你连每户的地块位置都标出来了？还备注了土壤酸碱度？” 表格里不仅有基础信息，还详细记录了每户地块的土壤检测结果，甚至标注了 “适合种薄荷”“适合种金银花” 的建议，比公司里专业的项目表还细致。
“嗯，上周去村里的时候，顺便测了土壤。” 范临渊解释道，“不同的药材适合不同的土壤，薄荷喜欢偏酸性的，金银花喜欢中性的，提前测好，能提高成活率。我还把测土数据发给了农科院的专家，他们说我的标注很专业，还让我帮着整理其他村子的土壤数据。”
刘馨雅端起服务员送来的热拿铁，抿了一口，眼神里的欣赏又深了几分。她原本以为，范临渊只是个 “会做事” 的年轻人，没想到他连 “土壤酸碱度” 这种细节都能兼顾 —— 这种对细节的把控，连很多做了多年农业项目的人都做不到。
“说正事吧，今天找你，是想跟你谈个新想法。” 范临渊收起 “农户进展表”，调出 “高端中药材市场分析报告”，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普通中药材的利润太低，就算咱们控制了成本，每亩纯利润也就 1500 块左右。我查了近三年的市场数据，蜀中省高端中药材的需求每年增长 35%，尤其是当归、黄芪这类适合咱们这边种植的，在高端化妆品厂、私立中医院的溢价能达到普通药材的 2-3 倍。我想，咱们能不能在普通种植之外，再做一块高端药材的业务。”
刘馨雅的眼睛亮了亮，身体微微前倾：“高端药材？具体怎么操作？种苗、技术、销路，这些都跟普通药材不一样，风险也更大。”
“我已经做了详细的调研。” 范临渊点开报告里的 “种苗分析” 页，“种苗我联系了省农科院的育种中心，他们有培育好的‘高端当归’‘高端黄芪’种苗，抗病性强，有效成分含量比普通种苗高 40%，不过价格也贵，每株比普通种苗贵 5 毛钱。技术方面，专家说只要严格按他们的规程种，成活率能达到 95% 以上，我还做了成本测算 —— 每亩种苗成本增加 800 块，但采收后每斤能多卖 20 块，每亩纯利润能达到 4000 块，是普通药材的 2.6 倍。”
他又点开 “销路分析” 页：“销路我也初步对接了两家 —— 一家是省城的‘御颜’高端化妆品厂，他们需要大量的高端当归提取物做抗衰产品，愿意以 80 块一斤的价格收购；另一家是‘仁心堂’私立中医院，长期收购高端黄芪，给的价格是 75 块一斤。这两家我都发了咱们普通药材的检测报告，他们对咱们的品质很认可，说只要高端药材的检测达标，就能签长期合同。”
刘馨雅看着报告里的数据，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 —— 她在算账。种苗成本增加 800，技术成本增加 500，每亩总成本大概增加 1300，但利润能从 1500 涨到 4000，投入产出比很划算。但她还有顾虑：“物流呢？高端药材对运输要求高，需要冷链，成本比普通物流高很多，要是运输过程中损耗大，利润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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