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伟倒了。
像一棵烂了根的树,在盘龙县这潭死水里,连像样的响动都没激起,就悄无声F声地沉了下去。
但余波在人心。
管委会大院里,那些曾经见了秦峰绕道走的科室干部,如今远远看见,就会主动掐灭手里的烟,快走两步迎上来,脸上堆着热络又敬畏的笑。
他们看秦峰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里面除了对胜利者的追随,更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
这个年轻人,有上达天听的阳谋,更有斩草除根的狠手。
胜利的果实最是甘甜。联合社的窟窿被迅速填上,崭新的优质农资下发到户,田埂上重新响起了村民们的笑声。
秦峰的威望,达到了顶点。
这一切,都与县委书记马建设无关。
他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魂,开会时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自己的茶杯,升腾的水汽模糊了他阴沉的脸。
他败了,可还没倒。
一头受了伤的孤狼,远比饱腹时更加危险。
京城,国家环保总局。
陆承的老同学挂断电话,兴奋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陆承,那个天之骄子,竟然会“无意中”跟他聊起工作。
聊的是西南地区矿产开发中,一个被所有人忽视的致命漏洞。
“伴生稀土矿的环保评估缺失,这是国家资产的隐性流失。”
陆承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让这位处长看到了直上青云的阶梯。
这是雷区,更是泼天的功劳!
他立刻摊开地图,手指重重地按在西南那片连绵的山脉上。
“成立专项督察组!”
“必须抢在问题爆发前,把这个口子给我死死摁住!”
他的指尖,正对着以盘龙县为中心的那片区域。
一场源自权力中枢的环保风暴,已然成型,剑锋所指,正是秦峰那片刚刚萌芽的龙兴之地。
……
与此同时,盘龙县。
秦峰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他面前也摊着一张地图,巨大的盘龙县地形图,他的手指,却停留在一处荒无人烟之地。
青龙涧。
一条早已干涸的古河道,以及河道上那座只剩桥墩的废弃石桥。
“我提议,动用联合社储备金,修复这座‘望月桥’。”
会议室里,瞬间死寂。
李卫民第一个失态,他猛地站起,满脸的匪夷所思。
“小秦!你疯了?”
“那座桥荒了几十年!不连村,不通路,修它干什么?这不是把钱往水里扔吗!”
其余委员也纷纷摇头,觉得这个提议荒谬至极。
一直沉默的马建设,终于动了。
他抬起头,脸上不见丝毫笑意,嘴角却向上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
“我倒是觉得,秦主任的提议很好。”
“搞文化建设,搞形象工程嘛。望月桥,多好的名字,修好了也是一项亮眼的政绩。”
毫不掩饰的讥讽,像刀子一样在会议室里刮过。
所有人都觉得,秦峰赢了马伟之后,终究是得意忘形了。
秦峰没有争辩。
他只是看着地图上那座桥,前世的记忆碎片刺入脑海。
百年不遇的特大山洪。
主河道被堵,洪水灌入被遗忘的泄洪道——青龙涧。
望月桥瞬间解体,垮塌的石块彻底堵死唯一的通道。
洪水倒灌,半个县城沦为泽国。
那撕心裂肺的哭喊,仿佛就在耳边。
秦峰收回目光,迎着所有人的质疑,换了一种说法。
“李县长,各位,修桥确实不划算。”
他话锋一转,声音里多了一种奇特的感染力。
“但大家知道这座桥的来历吗?这是我们盘龙县前朝唯一的状元郎,倾尽家财所建,取名‘望月’,是希望家乡子弟,都能看到山外的月亮。”
“我们为什么穷?为什么留不住人?因为我们心里那口气散了!我们忘了祖上,也曾阔过!”
秦峰站起身,走向窗边。
“我不是要修一座桥。”
“我是想为盘龙县的孩子们,重新立起一座精神图腾!”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这里出过状元!读书有用,走出大山,有希望!”
一番话,让会议室鸦雀无声。
马建设想反驳,却发现根本无从下口。
这不是经济账。
这是人心账,是政治账。
县里的会,“暂缓讨论”。
秦峰转身就带着议案,走进了联合社的村民代表大会。
当他把那套“状元郎”和“精神图腾”的说辞,用最朴素的语言讲给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汉子们听时。
整个会场,炸了!
为了孩子的前途,别说修桥,就是移山,他们也干!
“修!”
“我们自己凑钱,也要修!”
提议,在联合社,全票通过!
资金不足?
秦峰立刻拨通了京城那位“社交牛人”同学的电话。
“老胡,到你发挥的时候了,策划一场网络募捐,主题‘为大山里的孩子点亮希望’,把修桥和助学给我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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