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蹲在石匣前,仔细观察盖子边缘的刻痕——刻痕很细,却很均匀,像是用专门的工具刻的,可能是为了让盖子更密封。他试着用指甲抠了抠刻痕,突然发现盖子和匣身之间有一丝缝隙,似乎能打开。“我试试能不能打开。”他说,双手按住盖子两侧,轻轻用力——“咔嗒”一声轻响,盖子居然松动了,慢慢被掀开。
一股比暗渠里更淡的霉味飘了出来,不是黑泥的腥腐味,而是纸张受潮后的陈旧气息。林砚赶紧用手电筒照进去——石匣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个用油纸包着的长方形物体,油纸是深黄色的,边缘有些磨损,但质地依然坚韧,显然是用多层油纸包裹的,才能在水下保存这么久。
“是油纸包!”小张惊讶地说,“里面会不会是文书之类的东西?”
林砚小心地将油纸包拿出来,油纸摸起来有些硬,却没有破损。他慢慢展开油纸——一共三层,每层都裹得很严实,展开时能听到油纸轻微的“沙沙”声,像是在诉说着沉睡的时光。当最后一层油纸被掀开,一张泛黄的信纸露了出来,信纸是棉麻质地,比普通的纸更厚,上面用墨写的字迹清晰可见,虽然有些地方因为受潮微微晕染,但大部分笔画都能看清。
“是家书!”林砚脱口而出——信的开头写着“吾妻见字如面”,字迹工整挺拔,带着明显的瘦金体特征,撇画锐利,竖钩有力,和他之前在书法书上看到的瘦金体一模一样。他慢慢展开信纸,一行行读下去:
“吾妻见字如面:自入紫禁城修暗渠,已三月有余。此地阴冷潮湿,日作夜息,虽辛苦,然能为皇家修渠,亦算光耀门楣。今暗渠将成,唯一事放心不下——渠自冷宫西北隅起,蜿蜒至景山万春亭下,与山底暗河相通,匠头令吾等埋‘镇水’之物于渠中段,言可保渠水不溢,护紫禁城龙脉稳固。此物非金非玉,乃青石所制,刻有五行符号,埋时需以糯米灰浆封固,不得有误。
吾儿近日可还读书?嘱其莫贪玩,学好手艺,日后莫入皇家做工——伴君如伴虎,虽有俸禄,却身不由己。待吾完工归家,便带你等去镇上买糖,补偿吾儿思念之苦。
此信托付同乡带回,盼早日归家,与汝母子团聚。
匠人叶承宗 乾隆二十三年秋”
林砚读完,心里一阵激荡——叶承宗!这个名字他在曾祖父的笔记里见过!笔记里写着“民国十七年,与叶姓工匠修冷宫暗渠,其人善瘦金体,懂镇水之术”,原来曾祖父说的叶姓工匠,就是这位清代修渠的叶承宗!而且信里明确提到“暗渠与景山万春亭下暗河相通,藏有镇水之物”,这不仅印证了曾祖父笔记的真实性,还给出了更重要的线索——镇水之物的位置和材质!
“景山万春亭下……镇水之物……”林砚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拂过信纸上“叶承宗”三个字,仿佛能摸到百年前那位工匠的温度。他突然意识到,这个石匣,这封家书,不是偶然被埋在这里的,而是叶承宗特意留下的,或许是为了告诉后人暗渠的秘密,或许是为了让家人知道他的去向。
苏晓凑在一旁,假装看信,其实已经用眼角的余光将关键内容记了下来——“景山与暗渠相通”“镇水之物”“叶承宗”,这些信息必须立刻传给陈敬鸿。她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手摸向口袋里的手机,指尖碰到冰凉的屏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把消息发出去,不能让林砚先找到镇水之物。
老吴还在研究石匣,小张在旁边记录信息,林砚则拿着家书,反复读着那几句关键内容,脑海里浮现出曾祖父笔记里的片段,两段跨越百年的记忆,在这一刻通过一封家书,紧紧地连在了一起。暗渠的黑水还在静静流淌,而石匣里的家书,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通往更深秘密的门——镇水之物到底是什么?曾祖父和叶承宗的后人有没有联系?景山的柱础位移,会不会和镇水之物有关?
阳光已经越过宫墙,照在冷宫里,驱散了一部分晨雾。林砚将家书小心地放回油纸包,再装进石匣,紧紧抱在怀里——这不仅是一封普通的家书,更是解开家族秘密和故宫镇物之谜的关键,他必须好好保管,不能有任何闪失。而他没注意到,身后的苏晓已经悄悄按下了手机的发送键,一条包含家书关键信息的消息,正快速传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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