闸北废品回收站前的闹剧,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欧阳夏兰脸上。她兴师动众,动用了“电鳗”这样的专家和精锐行动队,最终却只缴获了一张毫无价值的破书签,还在平民面前闹得灰头土脸。
消息很快传回七十六号。高斌得知后,在办公室里爆发出一阵毫不掩饰的讥笑。
“蠢货!自以为掌握了什么高科技,结果被人家当猴耍!”他心情大好,欧阳夏兰的失败,反衬出他之前对林浩宇“温和”处理的“正确性”。
欧阳夏兰铁青着脸回到办公室,将那张书签狠狠摔在地上。奇耻大辱!她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被林浩宇和蓝胭脂玩弄于股掌之间。
“电鳗”跟了进来,脸色同样难看:“欧阳处长,我们被误导了。对方使用了非常规的干扰手段,而且……他们对我们的监控方式似乎有所察觉。”
“察觉?”欧阳夏兰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如刀,“你的意思是,我们内部有鬼?还是你的技术根本不行?”
“电鳗”自尊受挫,语气也冷了下来:“我的技术毋庸置疑!问题可能出在情报来源上。那个‘小心电’的纸条,来得太蹊跷了。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放出的烟雾弹,诱导我们走向错误的方向?”
欧阳夏兰一怔。高斌?他虽然有动机看自己出丑,但应该没这个脑子。林浩宇?他身处囚室,如何传递纸条?难道七十六号内部,还隐藏着更深的内线?
疑心一旦升起,便再难平息。她感觉身边每个人都不可信。
>>> 日本领事馆,影佐祯昭办公室 <<<
影佐祯昭面无表情地听着小野董事的汇报。小野刚刚收到了“伏尔甘”基地通过备用渠道发来的确认信息——基地一切正常,未发现任何异常。
“欧阳夏兰和高斌,最近的动作太多了。”影佐声音冷淡,“先是无端扣押林浩宇,引发舆论风波;现在又搞出这么一场可笑的抓捕闹剧。七十六号是帝国在上海的眼睛和利刃,不是他们争权夺利的舞台!”
小野躬身道:“阁下,欧阳夏兰最近的表现确实令人失望。她兄长的基金会也因之前的嫌疑,业务受到很大影响。反观高斌,虽然手段粗暴,但至少维持了七十六号的基本运转。”
“林浩宇呢?”影佐问。
“他回到防疫总署后,一切如常,对之前的扣押只字不提,表现得非常克制和专业。松本顾问对他评价很高。”小野回答,“而且,我们核查过,他在医学上的造诣确实非凡,对维持上海,尤其是租界区的防疫稳定,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影佐祯昭沉默片刻,做出了决定:“通知下去,七十六号的内部事务,由高斌全权负责。欧阳夏兰……调去负责文化审查和舆论管控,暂时远离核心情报工作。至于欧孝安,让他管好自己的生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与‘联盟’有任何明面上的资金往来。”
这是一次明确的权利更迭!高斌获得了胜利,而欧阳夏兰被边缘化,欧家也受到严厉警告。
>>> 七十六号,走廊 <<<
当调令传达下来时,欧阳夏兰正在收拾自己办公室里的私人物品。高斌“恰好”路过,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欧阳处长,哦不,现在应该叫欧阳科长了吧?”高斌语气轻佻,“文化审查工作很重要啊,关乎帝国形象,你可要好好干。”
欧阳夏兰手指攥得发白,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但脸上却挤出一个冰冷的笑容:“不劳高主任费心。倒是您,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可别哪天……玩火自焚。”
两人目光在空中碰撞,火花四溅。曾经的短暂“同盟”彻底破裂,只剩下不死不休的敌意。
>>> 蓝公馆 <<<
林浩宇和蓝胭脂很快得知了七十六号的人事变动。
“欧阳夏兰失势,高斌独揽大权,这对我们来说,并非完全是好事。”林浩宇分析道,“高斌此人,疑心重,手段狠,而且没有了欧阳夏兰的制衡,他会更加肆无忌惮地将矛头对准我们。”
“而且,欧阳夏兰被逼到墙角,只会更加危险。”蓝胭脂补充,“她就像受伤的毒蛇,反击起来会更致命。我们必须小心她狗急跳墙。”
“情报已经成功送出去了吗?”林浩宇更关心这个。
“确认了。”蓝胭脂点头,“‘鞋匠’安全抵达预定地点,情报已通过我们的渠道转往重庆和延安。上级回电, ‘斩龙’行动前期筹备已启动,命令我们继续潜伏,搜集更多关于‘伏尔甘’基地防御和‘烛龙’在沪力量的情报,等待进一步指令。”
核心任务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但潜伏的压力有增无减。
林浩宇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他知道,自己就像一枚深嵌在敌人棋盘上的棋子,看似被动,却也在悄然影响着整个棋局的走向。高斌、欧阳夏兰、影佐、小野,乃至神秘的“烛龙”,都是对弈者。而他要做的,就是在惊涛骇浪中,不仅保全自身,还要一步步将这盘棋,引向对己方有利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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