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和艾米丽娅的脚印在沙滩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痕迹,两人时而驻足欣赏远处的海景,时而低头寻找被海浪冲上岸的贝壳。
金色的光线毫无保留地倾泻在科帕卡巴纳海滩上,海浪一波接一波地涌来,拍打着岸边,溅起洁白的泡沫。
两人又溜达了一会儿,太阳越来越大,暖洋洋的。
随后,安澜和艾米丽娅回到酒店停车场。
安澜的仰望U9X已经从飞机的车库里运到酒店,它静静停在充电桩旁边,已经充满了电。
安澜走上前去,拿起手机按下解锁按钮。
车门缓缓打开,发出一声低沉优雅的声响。
他坐进驾驶座启动了车辆,艾米丽娅也坐在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眯起眼睛打量着车内的高科技配置。
安澜踩下店门,跑车迅速出了酒店。
助理、向导和保镖坐在几辆吉普车里,跟在跑车后面,保持着十多米的距离。
车内,周密正通过平板电脑查看里约的地图和景点信息,向导卡洛斯则时不时地与保镖们交流着注意事项。
安澜单手转着方向盘,汽车平稳地行驶在科帕卡巴纳海滩大道上,两旁是色彩斑斓的建筑,有欧式的古典风格,也有现代的简约风格。
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有游客在拍照留念,也有当地居民在悠闲散步。
安澜继续往北面的市区开车,轮胎碾过路面的声响混着空调的低鸣。
艾米丽娅忽然放下正在刷社交媒体的手机,皱眉看向窗外。
“呃......”她刚发出一个鼻音,安澜已经轻笑出声:“看出来了?”
此时车已驶离滨海公路,转进一条双向四车道的主干道,两侧的景色骤然变化。
原本洁净漂亮的欧式建筑群被密集的混凝土楼群取代,墙面斑驳褪色,不少窗户用木板封死,或是拉上了锈迹斑斑的防盗铁栅栏。
路边的棕榈树旁满是东倒西歪的广告牌,有的画面已经模糊不清,只剩几缕残破的布条在风中摇晃。
“我们这是......离开了富人区?”艾米丽娅小声问,声音里透着不安。
“对,但这才是真正的里约。”安澜的语气平静,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别开窗。”
说完,他下意识地按下了车窗锁。
街上的行人明显多了起来,但气氛却大不相同。
游客们三三两两,大多聚集在有警察巡逻的区域或商场门口,举着相机,表情紧张又兴奋。
而更多的,则是形形色色的当地人。
不少人坐在路边,靠着墙根,眼神空洞地望着过往的车辆。
有一些人干脆横七竖八地躺倒在人行道上,用脏兮兮的报纸或塑料袋盖着脑袋。
“啊!”艾米丽娅忽地指向窗外,手指微微颤抖。
路边的人行道上,一群约莫五六个人围成一圈,坐在地上。
其中有人从塑料袋里掏出什么,分发给周围的人。
透过车窗,安澜能看见他们动作迅速。
针管闪着寒光,有人熟练地将液体推进血管,随即满足地眯起眼睛。
那些人的手臂上满是针孔印记,乌青交错,像是一张张被蛀虫啃噬过的破布。
“毒窝。”安澜简短地解释,“在这里很常见,只要不是嗑嗨了暴起伤人,警察不管。”
艾米丽娅侧身看向窗外,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正站在十几米开外,靠着警车闲聊,对不远处的场景视若无睹。
“瘾君子要是碰到黑警,说不定还要被敲诈点钱,”安澜敲了敲方向盘,叹了口气:“当然大多数时候警察就当没看见。”
安澜轻踩电门,缓缓前行,不断有游手好闲的年轻人将目光投向安澜这辆显然价值不菲的豪车。
有人吹口哨,有人指指点点,还有人故意挡在车前,慢慢踱步,直到保镖的车鸣笛才不情不愿地让开。
“他们看我们的眼神......”艾米丽娅攥紧了安全带。
“贪婪,好奇,也有恨意。”安澜淡然说道,“不过没关系,有保镖在。”
他指了指两侧护航的黑色越野车,每辆车上都坐着四名肌肉结实、表情冷峻的保镖,衣服下摆隐约可见枪柄的轮廓。
又往前开了约莫十分钟,他们经过一个十字路口。
交通灯坏了,几辆车堵在那里,喇叭声此起彼伏。
突然,一阵骚动从路边传来。
“那边打起来了!”
艾米丽娅惊呼一声,只见十字路口旁的小商店门口,两个中年男人不知为何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人体型更大,将另一个人推翻在地,接着抡起拳头,狠狠砸向对方头部。
围观的人群不但没有散开,反而越聚越多,有人高声叫好,有人掏出手机拍摄,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天啊......”艾米丽娅捂住了嘴。
“常有的事。”安澜摇了摇头,将视线集中在前方道路上,但余光仍瞥见不远处。
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趁乱冲进那家商店,几秒钟后拎着一个塑料袋狂奔而出,店主追出来骂骂咧咧,却不敢上去追赶,免得店铺被更多人趁虚而入。
“那是抢劫吗?”艾米丽娅声音发颤。
“光天化日,习以为常。”安澜语气低沉,“这里每天都有类似的事,只要不发生在富人区,或者游客聚集的地方,没人会管。”
“是啊,”艾米丽娅叹了口气,“政府太远,警察太忙。”
车子终于驶离了那个混乱的十字路口,转入一条稍微整洁一些的街道。
但街边的建筑依旧破旧,墙壁上满是涂鸦。
“我们还要走多久?”艾米丽娅小声问,身体不自觉地往安澜的方向靠了靠。
“很快就出去了。”安澜安慰道,瞥了一眼导航,“再有二十分钟,我们就到景点区域了,那边游客更多,也更安全。”
艾米丽娅点点头,却没有再看向窗外。
她望着车内奢华的内饰,再回想方才一路所见的种种,只觉得仿佛穿越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个光鲜亮丽,一个腐朽沉沦,而它们竟然紧紧相邻,仅一线之隔。
又过了一会儿,车子逐渐开出了混乱地带。
虽然周围的环境还是比不得酒店所在的富人区,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乱了,周围的背包客也明显多了不少。
“艾米,”安澜看了看表,提议道:“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逛了这么久,肚子都该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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