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的初春,广州还裹着未散的湿冷。
珠江边的风卷着水汽,吹进天河科技园的写字楼群。
玻璃幕墙上映着灰蒙蒙的天,却挡不住楼内涌动的燥热。
移动互联的浪潮刚漫过行业的堤岸,每个办公室都透着“赶时间”的紧迫感,键盘敲击声、讨论声、打印机的嗡鸣混在一起,像场没有硝烟的冲锋号。
我背着黑色背包,站在“广州东景科技”的前台。
背包里的加密硬盘贴着脊背,硬硬的轮廓像个踏实的锚。
外壳被摩挲得发亮,侧面“思君”的便签旁,向日葵涂鸦在晨光下泛着浅黄,是离开网益前特意添的。
带着郝曼丽的念想,也带着我对未来的笃定。
前台小姑娘核实信息后,笑着指引:“何总在顶楼会议室等您,刘先生这边请。”
电梯里的镜面映出我的身影,深蓝色外套是特意换的,袖口熨得平整,头发也理得利落。
不是为了刻意表现,是想给自己一个全新的开始。
从网益离职后,拒绝了信浪的邀约,也没接受深信服的挽留,最终选择UE。
不仅因为“重构浏览器内核”的任务戳中了技术执念,更因为何鹏飞在电话里说的那句“我们想做真正能装在口袋里的互联网”,让我想起了当年和郝曼丽一起做LDAP系统时的初心。
顶楼会议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
我敲了敲门,推门而入时。
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牛仔裤的男人立刻站起来,伸手递过来。
“刘军是吧?我是何鹏飞,久仰大名。”
他的手掌宽厚有力,眼神亮得惊人。
身后的白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数据,最显眼的一行是“用户量:500万→1亿”。
“何总客气了。”
我回握他的手,目光落在白板上,心里已经有了数。
500万到1亿,这不是简单的用户增长,背后是技术架构的全面升级。
而浏览器内核的卡顿,正是当前最大的瓶颈。
“坐。”
何鹏飞示意我坐在会议桌旁,亲手给我倒了杯温水。
“我就不绕弯子了,UE现在卡在关键节点。功能机时代,用户最在乎的就是‘快’,但我们现在的浏览器内核,打开一个普通网页要半分钟,用户投诉堆成山,流失率越来越高。行业里腾信、信浪都在抢这块市场,我们要是慢一步,就没机会了。”
他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测试报告,推到我面前。
“这是上周的性能测试数据,渲染引擎效率低、内存占用高、多线程调度混乱,我们的技术团队卡了三个月,没找到突破口。我找老谭打听了,你在网益重构LDAP系统时,把用户响应速度提升了40%,还守住了隐私底线,这正是我们需要的人。”
我翻看着测试报告,红色的“不达标”标记刺眼。
每一组数据背后,都是用户的耐心被消耗的过程。
想起当年在网益,为了让用户邮件传输更快,和团队熬了无数个通宵。
那种“技术为用户服务”的热血,此刻又在心里翻涌。
“何总,内核重构不是小工程,需要彻底推翻现有架构,重新设计渲染逻辑和内存管理,周期至少三个月。”
我抬头看向他,语气坚定。
“而且我有个要求,重构过程中,必须保留用户隐私保护模块,不能为了速度牺牲数据安全。”
“没问题!”
何鹏飞立刻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隐私是底线,这点我绝对支持。团队我已经给你配齐了,都是公司最核心的技术骨干,你全权负责,用人、预算都由你说了算,我只看结果——三个月后,内核加载速度至少提升200%,能支撑用户量往1亿冲。”
正说着,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三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领头的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约莫三十岁,手里抱着台笔记本电脑,笑容憨厚。
“刘哥,我是老张,负责内核渲染模块,之前在华为做过基站协议优化。”
他身后的小伙子个子不高,眼神灵动,手里攥着个U盘。
“刘哥好,我是小李,负责内存管理,刚从华南理工毕业一年,你之前写的LDAP优化论文我拜读过!”
最后进来的是个穿蓝色工服的女生,短发干练,手里拿着个平板。
“我是赵敏,负责对接产品部内核重构的需求,关注用户体验和兼容性。”
我起身和他们一一握手,能感受到他们眼里的期待与焦虑。
老张的眼镜片上沾着油污,显然是刚从机房出来;
小李的U盘挂着个小小的编程猫挂件,透着年轻人的热情;
赵敏的平板屏保是UE浏览器的启动页,能看出她对产品的热爱。
“刘哥,我们现在的内核架构太老了,是基于早期开源项目改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老张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内核架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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