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撕裂夜幕,如投入死潭的巨石,余波在废墟间跌宕。
短暂的死寂后,剩余三名日军士兵猛地惊醒。没有惊慌失措的溃逃——他们终究是经历过战斗的老兵,本能地伏低身体,以半堵断墙和一辆烧得只剩骨架的黄包车为依托,朝着林烬跃下的方位盲目开火。
“砰!砰砰!”
三八式步枪的尖啸在瓦砾堆间碰撞、回荡。子弹打在青砖上,凿出簇簇白烟,溅起的碎石簌簌落下。
但林烬早已不在那里。
射出那决定性一枪的瞬间,他强化后的肌肉便已绷紧、发力,侧扑、翻滚、贴地滑入一道被炸塌的屋基形成的浅沟,整套动作如流水泻地,无声无息。黑暗是他最熟悉的披风。
他没有对射。手中的南部式精度欠佳,余弹仅七发。面对三个有掩体、有长枪的敌人,正面交火是下策。他需要的是效率,是像外科手术刀般精准地剔除威胁。
一名士兵耐不住这噬人的寂静,微微探出半张脸,眼球在昏暗中急速转动。
就是这一霎。
侧面,一道比夜色更浓的影子,贴着断墙的阴影线倏然掠近。没有脚步声,甚至没有衣袂破风之声。只有一点寒芒,在月光偶然漏下的缝隙里,一闪而逝。
“嗤——”
那是利刃割开皮肉、挑断筋腱的轻响,混着气管漏气的、拉风箱般的“嗬嗬”声。士兵猛地捂住脖子,滚烫的血却从指缝间狂喷而出,在冰冷的空气里凝成一片猩红的雾。他向前扑倒,钢盔磕在地面的碎瓷片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成了他生命最后的尾音。
“那边!左侧!”另一名士兵捕捉到了那声异响和倒地的黑影,嘶声吼叫,枪口慌乱地转向。
然而他枪口所指之处,只有被月光照得惨白的残破砖石,以及一缕尚未散尽的、带着铁锈味的血雾。
敌人呢?
无形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他们的心脏。这不再是遭遇战,而是单方面的猎杀。猎手隐于黑暗,每一次闪现都伴随着死亡的收割。
林烬如同穿行在废墟间的幽灵。他利用炸塌的楼板形成的夹角、倾倒的柜台后方的死角、甚至是一具早已僵硬的尸体旁侧,不断变换位置。他不再依赖枪械,那柄漆黑的战术匕首在他指间翻转,时而正握,时而反握,每一次突进都精准、短促、致命。
第二名士兵背靠着黄包车骨架,枪口指向同伴死亡的方向,耳廓因极度紧张而微微颤动。他没有看到,头顶上方,一道黑影正顺着倾斜的焦黑房梁,如猫一般无声降下。
下落,绞杀。
林烬双腿如铁钳般盘住他的脖颈,腰腹核心猛然发力,身体顺势一拧。
“咔嚓。”
颈骨断裂的闷响,在枪声暂歇的夜空下,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士兵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两下,便彻底软倒,眼珠凸出,写满临死前的茫然与恐惧。
最后一名士兵目睹了这一切。同伴以各种诡异的方式接连毙命,而敌人连面容都未看清。他背靠的断墙仿佛再也无法提供任何安全感。理智的弦,终于崩断。
“鬼……有鬼啊!”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怪叫,猛地将步枪掼在地上,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连滚爬爬地狂奔逃命,军靴在瓦砾上踩出杂乱癫狂的节奏。
求生欲让他爆发出速度,却也将后背毫无保留地暴露给了真正的死神。
刚逃出不到十米,斜刺里,一道黑影从半截砖墙后如猎豹般暴起!林烬助跑两步,腾身,一记灌注了全身力量的侧踹,狠狠蹬在士兵的侧腰肋下。
“嘭——咔嚓!”
沉重的闷响与清晰的骨裂声几乎同时炸开。那士兵就像被狂奔的卡车撞中,整个人横飞出去,重重砸在后方一面满是弹孔的照壁上,又缓缓滑落,瘫成一团烂泥,只有喉咙深处发出“咯咯”的、濒死的抽气声。
从第一声枪响到最后一名士兵倒下,时间流逝不足两分钟。四具尸体以不同的姿态凝固在废墟间,浓烈的血腥气弥散开来,压过了硝烟与焦土的味道。
死寂重新降临,却比之前更加厚重。
弹坑旁,那群被救下的妇孺,连同那名学生少年,全都僵立在原地,仿佛被冻住了。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个如魔神般的身影,以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和速度,将凶神恶煞的鬼子一一屠戮。没有怒吼,没有缠斗,只有沉默而高效的死亡。
少年的嘴唇微微颤抖,手心里还残留着那块断砖粗糙的触感。他看着林烬蹲下身,在尸体间迅速翻检,拔出匕首在鬼子军服上擦净血渍,收起弹夹、干粮、水壶,动作冷静得近乎残酷。可正是这份残酷,在这地狱般的夜晚,却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战栗的安全感。那不是仁慈的力量,而是另一种更直接、更野蛮、更能对抗眼前黑暗的力量。崇拜与恐惧,在他年轻的眸子里交织燃烧。
林烬将最后一个弹夹塞进怀里,直起身。他没有立刻理会身后的幸存者,而是微微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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