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的夜幕下,狂风裹挟着暴雨,如万千恶鬼呼啸着在笔宴村的废墟上疯狂肆虐,织就了一块厚重而阴森的殓布,将这片死寂之地彻底掩埋。每一根雨丝,都仿佛是镇灵司未及回收的记忆残片,散发着幽冷的气息,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重重地落在虎娃那如染布般诡异变形的手臂上,瞬间绽开成一朵朵带血的曼陀罗,那血红色的花瓣在雨中颤抖,好似冤魂的哭泣。
葛正那早已破碎的头骨里,虫群疯狂振翅,声音如丧钟般沉闷而恐怖,每一片虫翼上都映着总司井身崩裂的瞬间——那具由万千童骨砌成的怪物,此刻正如同被恶魔诅咒的蜡像,在扭曲的痛苦中逐渐融化,最终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染缸形状,缸壁上似乎还流淌着浓稠的、散发着腐臭气味的液体。
“哟呵,瞧瞧,这可又回到咱们的老本行了。”葛正一边说着,一边用断铃碎片挑起自己脑浆,那浓稠脑浆里,虫群正忙不迭地筑巢,沙沙声听得人后背发凉。李婷在一旁嫌弃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就不能有点正经样儿?恶心巴拉的。”葛正嘴一撇,回怼道:“哟,你还嫌恶心,等以后染布缺容器了,直接踹那老东西一脚就行,他那脑子啊,比靛蓝还稠呢,恶心透顶。”
这时,虎娃的小徒弟在一旁好奇地问道:“师傅,他说的老东西是谁呀?”虎娃没好气地瞪了葛正一眼,说道:“别听他胡咧咧。”
李婷也没再理会葛正的不正经,手中银线突然绷直如竖琴,在厚重如幕的雨幕中,诡异而尖锐地拨出囡囡的童谣。那童谣阴森恐怖,好似来自地狱的召唤。虎娃染布的心脏随之剧烈震颤,他瞧见无数银线从废墟中钻出,每一根都像从黑暗深渊伸出的触手,上面系着块染布残片。
“师傅,这上面印的都是啥呀?”小徒弟指着染布残片问道。虎娃看着上面的内容,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上面印着被镇灵司篡改的历史:黄泉村的火灾是“邪祟作祟”,大火似乎还在眼前熊熊燃烧,惨叫和哭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笔宴村的活祭是“必要之恶”,仿佛能看见那些无辜孩童被拖向祭台时绝望的眼神;而他们三人,被写成“偷走记忆的恶魔”,仿佛被无数双怨恨的眼睛盯着。
李婷咬着牙,恨恨地说道:“镇灵司这群混蛋,颠倒黑白!”葛正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冷哼道:“哼,他们就会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虎娃皱着眉头,染布的手掌紧紧攥着银线,看着眼前那染得丑不堪言的谎言之布,布纹里渗出的不再是蓝浆,而是全镇孩童的笑声。可此刻,那笑声中满是悲凉与绝望。虎娃抬头,眼神里带着担忧,对一旁的葛正说道:“葛哥哥,我们的记忆...真的能改变这一切吗?”
葛正不屑地撇撇嘴,打趣道:“哟呵,小不点咋这么没信心呢。”说着,他一挥手,虫群如一群黑暗使者般突然冲向天际,在总司那如染缸般的身体里啃出天窗,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咧着嘴,夸张地扇了扇鼻子,“哎呀,这味儿,比我家那放坏的酸菜还上头。”
李婷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正经点。”
葛正挑了挑眉,“我这叫幽默,你不懂。”
这时,虎娃的小徒弟拉了拉虎娃的衣角,奶声奶气地问:“师傅,葛哥哥说的是真的吗?”
虎娃摸了摸小徒弟的头,“乖孩子,葛哥哥自有他的办法。”
葛正指着天上的雨,大声说道:“你瞧这雨——每滴都是镇灵司的眼泪,咸得像没放糖的阴酒,透着死亡的味道。李姐姐,劳驾用银线给这些眼泪染色,老子要在天上写‘我们是最强的’六个大字,比他的魔芋旗还招摇,让那些恶鬼都看看。”
李婷翻了个白眼,“就你能吹,有本事自己去写。”
葛正双手抱胸,“我这不是分工明确嘛,你负责染色,我负责指挥,完美搭配。”
李婷的银线应声射向云层,却在触及阳光的瞬间碎成荧光,那荧光好似鬼魅的叹息。虎娃惊觉她的银线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手臂上浮现的忘忧草纹身——那是她作为人类时的胎记。少年突然想起陈老的遗言:“银线终成草,记忆始为真。”
“虎娃睁着大眼睛,染着布的手指轻轻触到李婷温热的皮肤,语气带着几分惊讶与好奇,“李姐姐...你的手...”那触感,就好似摸到了一块刚晒好的蓝布,暖烘烘的,可不知为何,却透着一种不真实的诡异。虎娃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你变回人了?”
一旁的葛正挑了挑眉,阴阳怪气地说:“哟,小娃娃大惊小怪的,没见过姐姐变人啊。”
虎娃不服气地嘟囔:“我就是觉得奇怪嘛。”
李婷没好气地瞪了葛正一眼,转而看着自己颤抖的指尖,那里缠着葛正的虫群触角,仿佛被一股黑暗力量牢牢束缚。“暂时而已,”她无奈地说道。
葛正又嬉皮笑脸起来:“哎呀,姐姐这状态说不定还挺不错呢,别有一番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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