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夜色仿若一头狰狞巨兽的暗影,无声无息地将平安镇狠狠吞噬。那浓稠如墨的暮色,恰似被人用最阴暗的力量浸透了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屋脊之上,仿佛随时都会轰然崩塌,压垮整个镇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直透骨髓的“咯吱”声,像是来自地狱的哀号。
葛正死死地紧握着那把染血的钢刀,刀刃上的血滴宛如恶魔的眼泪,顺着刀身缓缓滑落,“滴答”之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刀尖随意地挑起一块沾着蓝浆的碎布,布料上的鬼面蛛纹在跳跃的火光中疯狂地扭曲、蜷曲,宛如一群从地狱爬出的活物,张牙舞爪地想要将人拖入无尽的深渊。而周大夫腹腔里那不停蠕动的齿轮,每一次蠕动都仿佛伴随着令人肝胆俱裂的尖叫,在空气中回荡,直刺人的耳膜。
李婷虚弱地靠在染坊那摇摇欲坠的残墙上,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银镯紧紧贴着伤口,散发出诡异的微光,如同来自幽冥的召唤。那些被蛛丝割裂的皮肉,正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速度愈合,然而在皮肤之下,却浮现出蛛网般的青色血管,犹如一条条蜿蜒的毒蛇,在皮肤下疯狂地游走,随时准备破肤而出,将人撕成碎片。
“瞧这布纹走向。”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猛地扯下碎布,露出下面陈旧的青砖。砖缝里,半枚带血的指甲若隐若现,宛如一只恶鬼的残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那味道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呕吐不止。“染缸的管道系统直通西山,那些人体器官……或许已被炼制成了纺织机的零件。”她的话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仿佛来自地狱的诅咒,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刺痛着众人的心。
虎娃紧紧攥着王二娘给的糖块,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关节处都隐隐泛出青白色。他却始终不敢将糖放进嘴里,仿佛那糖块是一颗定时炸弹。糖纸印着的蝴蝶图案,翅膀上隐约可见的蛛纹,宛如一只只邪恶的眼睛,正阴森森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他缓缓抬头,望向染坊废墟,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惊恐地喊道:“姐姐……那个坑洞里……有东西在动……”
坍塌的染缸下,一条深不见底的隧道幽幽地显露出来,洞口弥漫着潮湿的腐木味,与纺织机油刺鼻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仿佛是地狱的气息。葛正举着火把,摇曳的火光在洞壁上投下狰狞的影子,仿佛洞壁上隐藏着无数的恶鬼。洞壁上布满了蜂巢状的凹痕,每个凹痕里都嵌着一枚眼球,眼球表面蒙着一层细纱,仿佛是被炼制成的窥视孔。那些眼球似乎在微微转动,散发着幽冷的光,仿佛无数双鬼魂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让人感觉背后发凉。“这是幽冥教的‘千眼隧道’,用活人的眼球镶嵌墙壁,既能防腐又能监视……”葛正的声音颤抖,仿佛在讲述一个来自地狱的传说,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恐惧。
突然,李婷的银镯剧烈发烫,镯面上浮现出细小的符文,符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连成一条线,指向隧道深处。“镇灵司的感应……下面有镇灵前辈的遗物。”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仿佛是命运的召唤,又像是通往地狱的请柬,让人既害怕又无法抗拒。
隧道越走越窄,头顶垂下的不再是蛛丝,而是成串的人耳,每只耳朵都戴着银环,环上刻着幽冥教的咒文。当他们经过时,耳朵突然同时转向,耳孔里流出黑色液体,在地面汇成箭头,指向更深的黑暗,仿佛是恶魔在指引他们走向死亡。
“这些耳朵...是镇灵人的?”葛正声音发颤,火把照亮前方石壁——上面用指甲刻着密密麻麻的字,“‘第七日,右眼被挖去,换作猫眼石’‘第十三日,脊椎注入铜液,痛如万蚁噬骨’”,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鲜血写成,透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李婷摸向自己后颈,指尖触到凸起的脊椎骨,仿佛能感受到刻字者当年的剧痛,那种剧痛仿佛穿透了时空,直抵她的内心。她的目光落在最后一行血字上:“‘若见后来人,速毁织机心脏,切记:蛛巢之底,镜中藏镜’”
话音未落,隧道尽头突然传来“咔嗒咔嗒”的声响,像是无数根织针同时起落,那声音仿佛是死神的脚步,越来越近。转过弯道的瞬间,三人被眼前景象震得无法呼吸——足有三层楼高的巨型织机占据了整个地下空间,织机的齿轮由人体骨骼拼成,传送带是用孕妇的子宫改造的,而在织机上方悬挂的,是数百个被剥了皮的活人,他们的筋腱被抽成丝线,连接着织针,正在机械地编织一块巨大的布帛,那场景宛如人间炼狱。
“那是...张屠户...”虎娃指着织机左侧,那个曾卖给他糖葫芦的壮汉此刻被钉在纺锤上,他的胸腔开着大洞,里面装满雪白的棉花,而他的舌头被缝成线轴,正在不断吐出带血的丝线,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让人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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