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辆各式各样的农用三轮车、拖拉机、小货车,没有鸣笛,没有亮灯,只是静静地、整齐地停放在挖掘机的周围,像一堵沉默而坚固的墙,将那台红色的钢铁巨兽守护在中央。
第二天清晨,城管局一开门,五名村民便走了进来。
他们手里拿着一份联名信,郑重地递到工作人员面前,申请设立一个“工程机械临时停靠点”。
理由很简单:“这位师傅,义务为我们修理农机十余台,未取分文,是我们的恩人。”
窗口的工作人员瞥了一眼,嗤之以鼻:“一个违停的,把你们给洗脑了?”
村民们没有争吵,也没有喧哗,只是默默地找了个角落,在大厅里静坐下来。
一小时,两小时……消息不胫而走,越来越多的农民、小商贩、体力劳动者闻讯赶来,默默加入静坐的行列。
一位拄着拐杖、胸前挂着军功章的残疾退伍兵,托人送来一面锦旗,上面写着八个大字:“致敬无名,战友无声”。
而这场风暴的中心,陈默,对此却一无所知。
他正趴在挖掘机的驾驶舱内,借着晨光,仔细翻看着一张手绘的地图。
那是昨晚春妮趁着夜色,悄悄塞进他车窗缝里的。
地图画得歪歪扭扭,却异常清晰地标注出了周边三条连导航都搜不到的山村小路。
地图的角落里,还有一行娟秀的小字:“你说你要修路,我知道哪儿最需要。”
陈默选择了最偏远、标记为“危”的那一条。
挖掘机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最终停在了一条被山洪彻底冲毁的山沟便道前。
整段路基都消失了,只剩下几根湿滑的原木,摇摇欲坠地搭在两岸,充当着临时的危桥。
他跳下车,从工具箱里取出水准仪,开始测量两岸的坡度和落差。
随后,他又拿出一根长长的钢钎,用力刺入桥下的淤泥中,探测着基底的深度和土质。
苏晴烟气喘吁吁地扛着设备追了上来,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忍不住问:“又要干了?”
陈默点点头,目光凝重地望着桥下湍急的浑水:“桥底下还有暗流,直接填方不行,得先做一道导流渠,把水引开。”
他的话音未落,远处山路的拐角处,一阵引擎的轰鸣由远及近,卷起了漫天尘土。
三辆喷涂着“市政抢修”蓝色标识的皮卡车,以一种蛮横的姿态疾驰而来,在便道入口一个急刹,将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领头那辆车的车门猛地推开,一个身材高大、戴着白色安全帽的男人跳了下来。
他叫周大彪,是市政工程队的队长。
他扫了一眼陈默和那台巨大的挖掘机,嘴角扬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冷笑,抬起手臂,用手指着陈默,声音洪亮地宣布:
“这地方,现在归我们管了!所有闲杂人等,立刻撤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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