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整个宴会厅,先是死一般的安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无数奉军军官和哈市名流激动得满脸通红。
多少年了?
这是多少年来,第一次有中国军人,逼着一个日本军官,在这样的公开场合,低头认错!
吴军笙激动地浑身发抖,他看了一眼意气风发的张雪铭,二话不说,转身就冲向了偏厅。
他要去给大帅发电报!
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必须第一时间让大帅知道!
混乱的宴会厅里,杨禹廷缓缓走到张雪铭身边。
“雪铭,好手段。”杨禹廷抚掌赞叹。
“杨总长过奖了。”张雪铭收起军刀,脸上的暴戾褪去,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接下来,北边那头白熊,还得仰仗您去交涉了。”
“放心。”杨禹廷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欣赏,“你把场子找回来了,剩下的事情,我们这些老家伙要是还办不好,那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两人相视而笑。
张雪铭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很快就落在了角落里。
那里,他的姐姐张守芳正陪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女孩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惊魂未定。
是谷蕊雨。
张雪铭径直走了过去。
张守芳看到他,立马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个惹祸精,吓死人了知不知道!每次都玩这么大!”
张雪铭嘿嘿一笑,根本没接姐姐的话,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谷蕊雨。
“谷小姐,受惊了。”
“没……没有。”谷蕊雨被他看得有些脸红,小声地回答。
张雪铭突然伸出手,做了一个标准的邀请姿势,“能赏脸吗?”
张守芳在一旁差点没被自己弟弟的骚操作给呛到。
我滴个亲弟,你刚把人家吓个半死,现在就来邀请人家跳舞?这脑回路是直的吧?
谷蕊雨也愣住了,她看着张雪铭伸出的手,又看了看他那双清澈又带着点痞气的眼睛,脸颊更烫了。
在张守芳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她鬼使神差地,把手搭了上去。
“好。”
悠扬的华尔兹再次响起,张雪铭揽着谷蕊雨滑入舞池。
他的舞步娴熟而自信,带着谷蕊雨旋转,两人仿佛成了全场的焦点。
“过两天,公馆新到了几部德意志的胶片,有空来看吗?”张雪铭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谷蕊雨的心跳漏了一拍,身体都有些发软。
她低着头,细若蚊蝇地“嗯”了一声。
……
与此同时,哈市以东,青山场。
这个被霓虹军实际控制了近两年的地方,今夜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无数日本兵骂骂咧咧地从营房里冲出来,在军官的呵斥下,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行装。
消息已经传达下来了:撤离!立刻!马上!
驻扎在这里的华夏百姓,躲在自己破旧的屋子里,透过门缝窗缝,惊恐地看着外面乱糟糟的景象。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知道,每次这些东洋兵有大动作,倒霉的总是他们。
烧杀抢掠,是家常便饭。
一间低矮的土坯房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紧紧抱着自己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孙子。
“爷爷……我怕……”小男孩的声音带着哭腔。
老者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他拍着孙子的背,喃喃道:“别怕,娃,别怕……真要来了,你就闭上眼,一下就过去了,不疼……”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
“砰!”
一户人家的院门被一个喝醉的日本兵一脚踹开。
“花姑娘的,在哪里?”那日本兵叫嚣着就要往里冲。
屋里的尖叫声还没响起。
“咻!”
“噗!”
一支利箭,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射穿了那个日本兵的喉咙!
他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黑暗中,储势辛带着奉军卫队旅的士兵,如同幽灵般出现。
他手持着一把上了弦的强弩,面沉如水。
“旅座有令!”储势辛的嗓音如同冬日的寒冰,“所有霓虹军,限一小时内滚出青山场!胆敢擅闯我同胞住所、伤我同胞分毫者,杀无赦!”
他身后的奉军士兵,齐刷刷地举起了手中的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那些骚动的日本兵。
接到山田一郎死命令,无论如何不能再起冲突的日本军官,只能憋屈地呵斥着手下,约束着他们,狼狈地朝着集结点退去。
土坯房里的爷孙俩,透过门缝看到了这一切,彻底惊呆了。
我们的兵?
是我们的兵,杀了东洋人?
过了许久,院门被轻轻敲响。
老者颤抖着打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储势辛。
“老乡,别怕,我们是奉天来的。”储势辛的语气缓和了下来,“我们旅座,张雪铭,已经把这里拿回来了。”
“从今天起,青山场,是我们中国人的地盘了。”
他看着爷孙俩单薄的衣衫,转身从手下那里拿过一床崭新的军用棉被,塞到老者怀里。
“夜里凉,先盖着。明早,会有官员来清点户籍、开粥场。”
说完,储势辛带着队伍,继续向前巡视。
老者抱着那床还带着体温的棉被,看着远去的军队背影,浑浊的老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怀里的小孙子,抬起头,看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小声地问。
“爷爷,张雪铭……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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