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什的九月,秋风裹着石榴的甜香,吹进 “宏伟中医院” 的院子。药圃里的薄荷已经抽出了淡紫色的小花,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落在墙角,而阿卜杜热合曼上个月栽下的几株石榴树,枝头挂满了红彤彤的果实,像一串串小灯笼。
清晨七点,郭宏伟刚走进诊室,就看见帕提古丽奶奶坐在候诊区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郭医生,早啊!” 奶奶笑着站起身,把布包递过来,“这是我家院子里的核桃,刚打下来的,还带着壳,你和伊莎贝尔小姐尝尝。”
郭宏伟接过布包,核桃壳上还沾着泥土的气息。“谢谢您,奶奶!您的腿最近怎么样了?” 他记得上个月奶奶来复诊时,膝盖的红肿已经消了大半。
“好多啦!” 帕提古丽奶奶拍了拍腿,笑着说,“现在我每天早上都按您教的方法揉膝盖,再用艾草煮水泡泡脚,走路比以前利索多了,昨天还帮邻居摘了半筐石榴呢!”
正说着,伊莎贝尔抱着一摞病历走进来,她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衬衫,袖口挽起,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郭,昨天的病历都整理好了,热依汗阿姨的咳嗽已经彻底好了,她还在病历后面写了一句‘谢谢郭医生,沙棘水真好喝’。”
两人正说着,院子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穿着柯尔克孜族传统皮袍的老人,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慢慢走了进来。老人的头发花白,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手里拄着一根用山杨木做的拐杖,每走一步,拐杖都轻轻敲着地面。
“请问…… 这里是郭医生的中医院吗?” 老人的汉语带着淡淡的草原口音,眼神里满是期待。
郭宏伟连忙迎上去,扶着老人坐在候诊区的椅子上:“大爷,我就是郭宏伟,您哪里不舒服?”
老人名叫吐尔逊,是附近雪山脚下的柯尔克孜族牧民,家里养着两百多只羊。他叹了口气,慢慢卷起裤腿,露出膝盖 —— 关节处有些变形,皮肤颜色偏暗。“这腿啊,在草原上吹了几十年冷风,一到阴雨天就疼得钻心,连马都骑不了。” 吐尔逊大爷揉着膝盖,“我听草原上的哈萨克族老乡说,您用针灸能治风湿,就骑着马赶了三个小时过来。”
郭宏伟蹲下身,用手指按压老人膝盖周围的穴位,吐尔逊大爷忍不住皱起眉头:“就是这里,疼得最厉害。”
“您这是风寒湿痹日久,气血瘀阻在关节里了。” 郭宏伟站起身,对伊莎贝尔说,“拿三根毫针,再取一点肉苁蓉粉 —— 上次阿卜杜热合曼从和田带来的,用温酒调开。”
伊莎贝尔很快取来东西,郭宏伟让吐尔逊大爷趴在诊床上,在他的肾俞、环跳、阳陵泉三个穴位快速刺入毫针。“您放松,” 他一边捻针一边说,“肾俞穴能补肝肾、强筋骨,环跳穴是治下肢痹痛的要穴,阳陵泉能疏通经络,这三个穴位配合着扎,能把关节里的寒气逼出来。”
吐尔逊大爷趴在床上,起初还有些紧张,几分钟后,他忽然说:“哎?膝盖下面暖暖的,不那么疼了。”
“这是气血开始运行了。” 郭宏伟笑着说,又让伊莎贝尔把调好的肉苁蓉粉敷在老人的膝盖上,用纱布裹好,“肉苁蓉是‘沙漠人参’,能温肾助阳,用温酒调敷,能让药性更快渗进关节里。您回去后,每天用艾草和防风煮水熏膝盖,坚持半个月,就能骑上马了。”
吐尔逊大爷激动地握住郭宏伟的手,眼眶有些发红:“谢谢郭医生!以前在草原上,疼得厉害的时候,只能用羊皮裹着膝盖,靠喝马奶酒缓解,没想到现在在家门口就能看好病。”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羊皮袋,递给郭宏伟,“这是我家自制的马奶酒,没有掺水,您尝尝。”
郭宏伟推辞不过,收下了羊皮袋:“大爷,下次您来复诊,不用带东西,您的腿好了,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这时,艾力背着一个竹筐走进来,筐里装满了新鲜的沙棘果,橙红色的果实沾着露水,看着格外诱人。“郭医生!我采了些沙棘果,您看能不能用来做药?” 他放下竹筐,拿起一颗沙棘果递给郭宏伟,“这果实在山上长得可多了,我和阿卜摘了一早上。”
郭宏伟接过沙棘果,放在嘴里尝了尝,酸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能!沙棘果晒干了能泡水,还能熬成膏,治咳嗽、助消化都好用。艾力,你想不想学怎么把沙棘果做成药?”
艾力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想!我想跟着您学中医,以后也能给村民们看病。”
郭宏伟笑着说:“那从今天开始,你每天下午来医院,我教你认草药、学针灸。今天咱们就先学做沙棘膏 —— 把沙棘果洗干净,去掉枝梗,放进锅里煮,煮到果肉软烂,再用纱布过滤掉籽,最后加适量的蜂蜜,熬成膏状就行。”
伊莎贝尔也凑过来说:“我可以帮忙记录步骤!以后把这些草药的制作方法写成小册子,发给村民们,大家自己在家就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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