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伏以来,登伊地区天气持续晴好。按照常理,这样的晴好天气对野外进行的军事训练是难得的机遇。但在入秋的季节里,一连十多天,气温一直持续在摄氏35度以上且“高烧”不退,正午时分甚至在摄氏38至39度,午后两、三点,甚至超过摄氏40度,即使在夜间也常常在摄氏28度左右徘徊。听村子里六、七十岁的老大爷老奶奶说,从他们记事起,就没有过这样的现象,就是白天热一些,到晚上总能凉快些。可今年入秋的天气就特别古怪。在这段日子里,社员们夜晚入睡前总是走出家门或在自家院子或聚在村子的大树下面乘凉,他们摇着蒲扇给自己扇一会儿又给自家的孩子扇一会儿,等到稍微凉快些才回屋睡觉。持续的干旱,导致平陌、大冶、告城、宣化一带坡度的田地里快要长成的玉米、高粱等高杆农作物几乎要干死了,就连特别耐旱的豆类和荞麦也被太阳晒得卷缩了叶子,秋作物减产是肯定的,处于半死不活的秋庄稼看着就揪心。
战士们军衣一整天都粘乎乎的贴在身上,湿了干,干了又湿;脖领上、背上、袖子上、前胸后胸都印上了“地图”;持续不断的训练,使几乎一半的干部和战士的大腿内侧长出了红疹子,甚至出现皮肤溃烂的现象,只能用增加涂抹药水或药膏的次数来缓解红肿和疼痛的症状,即是到了晚间洗潄过后再次涂上药膏工药水躺在床上暴露出溃烂的肌肉,又往往因为再次出汗而无法使溃处晾干,继而导致皮肤再次溃烂,如此反复折磨着干部和战士。一些极度困乏的战士想一觉睡到天亮,往往因为天热人多被热醒几次,醒来后一摸身上总是湿漉漉的一身汗;虽说早饭过后就又开赴了训练场,但中午和晚饭后又大汗淋漓,衣服再次被潜水浸湿;中午时分的太阳就像个大火球,紫外线极强,天地间好似蒸笼一般,天热得几乎让人凌乱而崩溃,但还是挡不住部队练兵的热情,因为大家都明白“只有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的道理。为了从容应对苏修的先进武器对我实施的武装侵略行径,干部战士们只得在高温高湿环境里连续奋战苦练硬功,无论是步兵还是炮兵,所有的干部战士都不知疲倦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与通信兵、工兵、防化兵、坦克兵进行着协同动作训练。
在嵩林山主峰山脚下朱口村西侧的一处长形高地下的山坡南侧小路边上,师首长机关几天前在此开设了一个半地下野战指挥所,这个野战指挥所距离告成粮站约四公里多。在部队进行分练向合练过渡的间隙,崔师长要求司令部把作战室从粮库搬到了这里,因为这里地势高,便于观察整个川道,而且交通便利,便于快速地疏散隐蔽。就在崔师长、于参谋长、林科长和沈参谋赴军部汇报演习预案离开的那天上午,于参谋长把开设野战指挥所的任务交给了管理科。管理科的柴志辉科长经过几天的物资筹备,调来师警卫连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把野战指挥所搭建好了,顶部草绿色的伪装网与周围环境本就浑然天成,战士们还在上方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绿草,经过伪装,野战指挥所与周围环境没有任何差别,如果不仔细观察,就算有人从旁边经过,真看不出与周围环境的差别。为了方便部队组织迫近部队实施实弹战术综合演练,师首长机关全都搬到了这里。
处暑这天,刚吃过早饭,于参谋长返回宿舍扎上束着手枪套的腰带,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直接来到沈参谋身边。林如森科长和科里的几个参谋人员正围坐在一起吃饭。
于参谋长走过去从背后拍了拍沈浩的肩膀说:“小沈,吃完饭跟我走。”
听出是参谋长的声音,沈浩立即站起来说:“是!参谋长,是要检查部队训练吧?”
“对,你抓紧吃,但也别太着急。”于参谋长说完就走到一旁去了。
心里想不能让首长等,沈浩赶紧扒了几口米,放下碗就要跟参谋长走。
见沈参谋狼吞虎咽的样子,于参谋长不禁想笑,但还是把笑容收了回去,说:“小沈,你慢点吃,吃完再走,我在外面等你。”于是,参谋长走出了帐篷。
沈参谋又坐下了来,明显放慢了吃饭的节奏,表面上恢复了常态,但他心里非常着急,心想总不能让首长在等太长时间。林科长看到沈浩的狼狈相,放下手中的筷子说:“沈参谋,别急,但也不能不急,参谋长要带你去检查部队,你还是要吃饱,去之前不要忘记带望远镜和地图什么的。”
看着林科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样子,沈浩咽着嘴里的饭菜,默默笑了笑想说却没法张嘴,赶紧把碗里的饭又扒了几口,撂下碗筷就赶紧走出帐篷,跑回宿舍取了几张不同的地图,拿起望远镜就赶紧找于参谋长去了。
沈浩跟着于参谋长走出粮站来到街巷大道上,他们走过街巷一直向西来到八方生产队最西端时,才拐进村子旁边的一条大车路上,又走了一会儿,才向着北面的山坡上走去。沿着弯弯曲曲的山坡小道,两个人走过森子沟、范店东坡、范店三个村子,然后走上马庄村北面的山坡上。于参谋长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山路边向南了望起来,整个山川尽收眼底。近处和远处的村庄、山包、河流、农田,还有正南方的券门水库及东南方的南沙湖水库都呈现在视野之内。初秋的山川河流,就像一幅油画,美得让人情不自禁地就想赞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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