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才刚刚放亮。
整个营地,除了负责日常巡逻和伙食的士兵外,大部分人都投入到了热火朝天的家园建设之中。伐木的号子声,打地基的夯土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生命力。
而探险队的六名成员,以及岳飞和梁红玉,则聚集在了军营后方,那处平日里只用来打造兵器和打造马蹄铁的锻造工坊里。
工坊内,火炉烧得通红,一名膀大腰圆,浑身肌肉虬结的老兵,正赤着上身,指挥着两名士兵,奋力地拉动着风箱。
陈小凡没有多言,他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三样东西一件一件地取了出来。
第一件,是一把通体漆黑,造型奇特,充满了机械美感的折叠军用复合弩。
第二件,是林潇潇随身佩戴的,那把弧度狰狞,刃口锋利的尼泊尔军刀。
第三件,则是他自己用了多年的,一把可以快速开合的折叠军用匕首。
当这三样充满了后世工业设计感的武器,出现在岳飞、霍去病这些古代将领面前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瞬间吸引了。
“小凡兄弟,这……这是何物?”岳飞第一个拿起那把复合弩,入手的分量和那冰冷的金属质感,让他眉头微蹙。他试着拉了一下弓弦,却发现以他的臂力,竟然也只能勉强拉开一小段距离。
“此物名为复合弩。”陈小凡解释道,“岳帅您看,它的两端,装有名为滑轮的省力装置。它的原理,是通过复杂的机械结构,将巨大的力量,储存在弓臂之中。一旦激发,其射程和穿透力,远非寻常的弓弩可比。”
张宪拿起了那把尼泊尔军刀,他用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刀身,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
“好刀。”他只说了两个字,但眼中,却充满了身为武者的欣赏,“此刀重心靠前,弧度奇特,利于劈砍。而且,这钢铁的质地……似乎比我们军中最好的佩刀,还要坚硬几分。”
岳云则围着那把小巧的折叠匕首,翻来覆去地研究着。
“这东西,竟能藏于掌心,一按机括,便能弹出利刃。若是用于近身刺杀,当真是防不胜防。”张宪由衷地感叹道。
“小凡兄弟。”岳飞放下了复合弩,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你将这些利器展示给我等,可是想……”
“是的,岳帅。”陈小凡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想在咱们现有的条件下,尽可能地将它们复制出来。至少也要为我们探险队的六个人,每人配备上一套。”
“复制?”工坊里那位一直沉默着的老兵,闻言瓮声瓮气地开口了,“这位小哥,恕老汉直言。你这几样东西,造型太过古怪,特别是这把弩,里面怕不是有上百个精细的零件。别说我们没见过,就算有图纸,以我们现在的炉子和手艺,也根本造不出来。”
“老师傅说得是。”陈小凡并没有反驳,他很清楚古代工艺的局限性,“我明白,要做到一模一样,是不可能的。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他拿起那把复合弩,继续说道:“但是,我们可以借鉴它的原理。我们造不出精密的滑轮组,但我们可以尝试,用最好的韧木和兽筋,来制作威力更强的单体弩。我们没有高强度的合金弓弦,但我们可以多用几股最好的牛筋,绞合在一起,来增加它的韧性和强度。”
他又拿起那把尼泊军刀。
“至于这刀的材质。我知道,我们现在只有铁矿石。但是炼铁和炼钢其本质的区别,就在于矿石在冶炼过程中,渗入的碳的含量不同。”陈小凡开始解释起来,“我们可以改进一下冶炼的方法。比如在冶炼时增加木炭的用量,并且延长冶炼的时间。这样得到的,就是含碳量更高的生铁。然后再将生铁,进行反复地折叠锻打,去除里面的杂质,这个过程,我们称之为‘炒钢’。这样得到的钢材,虽然还比不上后世的特种钢,但其硬度和韧性,绝对会远超你们现在使用的普通铁器。”
陈小凡的这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愣住了。
特别是那位锻造老兵,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小凡,像是看着一个怪物。陈小凡所说的什么“碳含量”、“炒钢”,虽然有些词汇他听不懂,但其核心的原理,却让他这个打了一辈子铁的老兵,有种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感觉。
“我明白了。”岳飞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看着陈小凡的眼神,充满了惊叹和信任,“小凡兄弟,你只管说,需要我们怎么做。这军营里所有的工匠,所有的材料,都任你调遣。”
“好。”陈小凡点了点头,随即又取出了另外两样东西。
一个是他自己缝制的,用兽皮和帆布拼接而成的简易双肩背包。另一个,则是几个用竹筒制作的,里面塞满了艾草、棉花和硫磺等引火物的,古代的“火折子”。
“除了武器,我们还需要制作六个这样的背包,用来携带物资和补给。还有这个火折子,也需要多做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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