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凭着本能打开了房门。
雪萍站在门外,手中端着那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脸上是无可挑剔的温柔笑容,仿佛刚才那条致命短信和书页上的警告从未存在过。
“头还疼吗?快把牛奶喝了,好好睡一觉。”她将杯子递到我手中,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我的手腕,冰凉如蛇吻。
我接过杯子,机械地啜饮着。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带不来丝毫暖意,反而像熔岩般灼烧着我的食道。
我不敢看她,目光低垂,盯着杯中晃动的乳白色漩涡,仿佛那是我沉沦的命运。
“今天加班很累吧?”她走进房间,很自然地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随手拿起桌面上的一支笔把玩着,“妈妈看你脸色还是不好。”她的视线状似无意地扫过书架的方向。
“还……还好。”我声音干涩。
“那个女同事……小林,后来没再找你讨论工作了吧?”她语气轻松,像在聊家常,但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没有。”我立刻回答,速度快得近乎心虚。
“那就好。”雪萍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抬手替我理了理本不凌乱的头发,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小凡,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只有妈妈是毫无保留对你好的。外面那些人,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要么是利用你的能力,要么……是贪图你的外表。”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我的脸,“只有妈妈,爱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缺点。”
她的话像柔软的丝线,一圈圈缠绕上来,勒紧我的脖颈。我屏住呼吸,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任她观赏、点评。
“妈,我……我想睡了。”我艰难地开口,只想尽快结束这场令人窒息的对话。
“好,早点休息。”雪萍终于起身,走向门口,却在手触到门把时停下,背对着我,轻声说,“对了,小凡,妈妈前几天收拾东西,看到你小时候画的那本画册了。画得真好,尤其是那幅我们俩手拉手在向日葵田里的……妈妈把它放在你枕头底下了,睡不着的时候可以看看。”
门轻轻合上。我僵在原地,浑身冰冷。那本画册!是我小学时美术课的作业,早已不知丢在哪个角落。她竟然找到了,还放在了枕头底下!这是一种提醒,更是一种恐吓——她连我童年最微不足道的创作都要掌控,都要赋予其“母子情深”的意义,并用来作为规训我的工具。
我冲到床边,掀开枕头,那本纸张泛黄的画册果然静静地躺在那里。翻开第一页,就是她提到的那幅画:夸张的向日葵,蓝得不真实的天,两个手拉手的简笔画小人,旁边用稚嫩的笔迹写着“我和妈妈永远在一起”。童年的依恋,如今成了锁住我的沉重枷锁。
这一夜,我彻夜未眠。雪萍的短信、书页上的字、枕下的画册,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中旋转。我知道,我之前的试探(联系小林)不仅彻底失败,反而引来了更彻底、更令人绝望的镇压。她不再满足于控制我的现在和未来,开始系统地回收并重新诠释我的过去,要将我的人生彻底编织进她那张巨大的、名为“爱”的网中。
接下来的日子,我活得如同行尸走肉。我放弃了所有形式的反抗,甚至不敢再触碰那本旧书。我严格遵循着雪萍制定的“生活规范”,准时上下班,按时回家,餐桌上露出训练有素的微笑,对她所有的“关怀”报以感激。我变得异常“听话”,甚至在她提出要帮我重新整理电脑文件,以便“提高工作效率”时,我也麻木地交出了密码。
我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一点点被抽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雪萍精心编程的空壳。公司同事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异常,那种彻底的、死气沉沉的顺从,比之前的压抑更让人不安。小林偶尔投来的目光,充满了无奈和最终的了然,然后她也彻底沉寂了下去。
雪萍对我的“回归”表现出极大的喜悦。她变得更加“开朗”,在家里哼歌的时间更长了,烹饪的菜肴愈发精美,甚至开始计划着“等天气暖和了,我们母子俩去旅行吧,就我们两个人”。她兴致勃勃地翻阅旅游杂志,讨论着各种路线,仿佛我们真的是一对即将享受天伦之乐的普通母子。
每当这时,我都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不发表任何意见。我知道,我任何细微的偏好表达,都可能成为她下一步计划的依据。我必须彻底抹杀自己的意志,才能在这令人窒息的牢笼中获得片刻的、虚假的安宁。
然而,极致的压抑之下,某种东西正在悄然变质。那种想要“变得浑浊”的疯狂念头,并未消失,而是在绝望的土壤里,以一种更扭曲、更黑暗的方式悄然生长。既然无法挣脱,既然注定要成为她的所有物,那么,是否可以用自我毁灭的方式,来玷污她这份“完美”的爱?
一个阴冷的周末下午,雪萍出门去超市采购。我独自在家,像幽灵一样在房间里徘徊。鬼使神差地,我走进了雪萍的卧室。这是我第一次,在非她允许或监视的情况下,主动踏入这个“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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