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案人员想上前,被严主任用眼神制止了。
李振国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高明源……他是送过钱,可那钱我没往自己兜里揣!我拿去干什么了?补助牺牲战友的家属!帮退休老同志解决医药费!那些条条框框……那些规定……它管得了现实吗?它管得了那些活生生的人的难处吗?!”
他开始背诵,声音颤抖却高亢:“‘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游荡……’”-2-3 是《共产党宣言》的开头。他背得滚瓜烂熟,可在这个场景下,每个字都透着荒诞和……悲凉。
严主任等他背完一段,才开口,声音很平静:“李振国,你背得没错。可你忘了后面一句——‘共产党人不是同其他工人政党相对立的特殊政党。他们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
他往前走了一步:“你用手中的权力,为高明源那样的黑恶势力提供保护,让肖建国那样的好警察冤死,让化工厂的工人白白送命——这就是你理解的‘无产阶级的利益’?这就是你‘补助战友家属’的理由?”
李振国僵住了。他张着嘴,想反驳,却发不出声音。那只跨在窗外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你口口声声说信仰。”严主任又往前走了一步,几乎到了窗边,“可你的信仰早就变质了。它成了你为自己的违法犯罪行为寻找的借口,成了你掩饰内心贪婪和权力欲望的遮羞布。你和刘新建有什么区别?都是把崇高的信仰挂在嘴边,把肮脏的交易藏在背后的人!”-7-9
李振国的身体开始发抖。刚才那股癫狂的气,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噗一下泄了。他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虚妄和恐惧。
严主任伸出手,不是去抓他,只是摊开手掌:“下来吧。把问题交代清楚,该承担的责任承担起来。这才是你作为一个老党员、老警察,现在唯一能做的、还算有点体面的事。”
风更大了。李振国悬在外面的那条腿,慢慢收了回来。他笨拙地爬下窗台,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办案人员扶住了他。
他没有再反抗。当手铐戴上时,他甚至配合地抬了抬手。只是眼睛一直看着窗外那棵老樟树,眼神空洞,像被抽走了魂。
严主任走到窗边,关上了窗户,锁好。他回头看了一眼李振国被带走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给厅里打个电话,”他对身边人说,“让他们派个心理干预小组过来。另外,通知他家属的时候……注意方式方法。”
两个月后,省高级人民法院大法庭。
国徽高悬,庄严肃穆。能容纳五百人的旁听席坐得满满当当。前排是省市各级干部、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中间是受害者家属和群众代表。后排和过道挤满了媒体记者,长枪短炮对准了审判席。
林默坐在第三排靠过道的位置。他穿着深色夹克,很低调。旁边是周涛,老警察今天特意刮了胡子,但眼角的皱纹像刀刻的一样深。
上午九点整。
“传被告人高明源、李振国、马国华……到庭!”
侧门打开,十一名被告人被法警依次押入。他们都穿着统一的囚服,剃了光头,戴着手铐脚镣。脚镣很重,拖在地上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在异常安静的法庭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上。
高明源走在第一个。他瘦脱了形,曾经合身的西装现在像挂在衣架上,空空荡荡。脸颊深陷,颧骨突出,但走路的姿势依然挺直,甚至带着点习惯性的、属于“高老板”的架子。只是那架子底下,早就空了。
他在被告席站定,抬起头,目光扫过审判席,扫过旁听席。当看到林默时,他的目光停顿了大概一秒钟。没有怨恨,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什么情绪,就是一种……纯粹的茫然。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或者一件想不起来历的旧物。
然后他移开视线,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铐子。
庭审持续了整整四天。公诉人用了将近八个小时宣读起诉书,指控的事实触目惊心,出示的证据堆积如山。每当念到关键处——比如肖建国被谋杀的具体细节,比如化工厂爆炸前安全阀被锁定的监控时间,旁听席上就会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高明源大部分时间都低着头。只有当公诉人提到“非法获利九亿七千三百万元”时,他嘴角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像是一个自嘲的笑,又像是不自觉地抽搐。
法庭辩论阶段,高明源的律师做了罪轻辩护,强调他“主动配合调查”、“积极退赃”(虽然只退了一小部分)、“为地方经济做过贡献”。但这些话在铁证面前,苍白得像一张浸了水的纸。
最后陈述时,审判长问高明源还有什么要说的。
他慢慢站起身,扶着被告席的栏杆。手铐和栏杆碰撞,叮当轻响。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审判长准备提醒他注意时间。
“我……”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磨过铁皮,“我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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