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鼎国际”那扇厚重的黄铜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杨总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和满屋子的虚情假意。午后的阳光刺得人眼睛发花,李响站在那栋气派写字楼门前的台阶上,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李总…” 方晴跟在他身后半步,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却沉重的回响。她精致的妆容也难掩眉宇间的疲惫和一丝挫败,“杨总那边…态度很暧昧。让利点他已经收了,也承认我们的新方案有竞争力,但就是不肯松口签意向书…只说还要‘内部评估’。”
“评估?” 李响扯了扯勒得他有些发紧的领带,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是评估苏家那边还能不能给他更多好处吧!” 杨胖子那点心思,他看得透透的。既不想彻底得罪刚整合了浩远、势头正猛的星火,又舍不得放弃苏雅可能许诺的更大利益。典型的骑墙派!这种人,最恶心,也最难啃。
坐进车里,空调的冷风也吹不散心头的燥热。陈默的电话几乎是掐着点打了进来。
“李总!邻省那几家小厂联系上了!” 陈默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却透着一股子豁出去的亢奋,“价格谈下来了!比原来那几家王八蛋报价还低五个点!但…对方要求预付百分之四十!而且,只能保证七天内发一半的量过来,剩下的要等他们生产线排期…至少还要十天!”
预付百分之四十?一半的量?还要十天?
李响闭了闭眼,太阳穴突突直跳。浩远账上那点现金,付了邻省这百分之四十的预付款,再维持集团正常运转和支付工人工资,就已经捉襟见肘了!旧城改造那边,永固的货撑不了几天,一旦停工,违约金和工期压力能直接把星火压垮!
银行那边催命的函件估计已经在路上了。苏雅这手“釜底抽薪”,时机掐得太准,太毒!
“周老板那边呢?他找的替代渠道有消息没?” 李响的声音有些干涩。
“周老板…快急疯了。” 陈默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把能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了,但滨江本地和周边稍微有点规模的建材商,好像都被打了招呼!要么说没货,要么就开出比邻省那几家还离谱的天价!周老板说…说这绝对是苏家在背后搞鬼!只有苏家有这个能量,能在这么短时间让整个圈子封杀我们!”
苏雅!又是苏雅!
李响一拳狠狠砸在车窗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前排开车的司机吓得一哆嗦。
“知道了。邻省那家,预付百分之四十,签!让他们立刻备货,第一批货一到,立刻发过来!有多少算多少!” 李响几乎是咬着牙下了命令。这是饮鸩止渴,但他没得选!必须先保证工地不停!
“另外,”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和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杀意,目光投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越来越陈旧的街景,“去旧城区!去我们在改造项目里的核心地块!现在!”
车子驶入旧城区的范围,仿佛瞬间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高楼大厦被低矮、破败的棚户和老旧厂房取代。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垃圾和一种淡淡的、陈年腐朽的气味。坑洼不平的路面让车子颠簸起来。街道两旁,是等待拆迁的断壁残垣,墙上用猩红的油漆刷着巨大的“拆”字,像一道道流血的伤口。
这里是滨江市被遗忘的角落,是即将被新生的“星火”吞噬、改造的旧日残骸。
项目工地的临时指挥部设在几间用彩钢板搭建的活动板房里。工地的负责人是个皮肤黝黑、一脸风霜的中年汉子,姓王,是赵铁柱以前的老战友,为人踏实可靠。他接到通知,早早等在了路口。
“李总!” 王工迎上来,看到李响苍白的脸色和眉宇间化不开的凝重,心里也是一沉。资金链吃紧、建材断供的消息已经在工地管理层小范围传开了。
“王工,带我去看看我们刚接手的那片老厂区,就靠河边的那块。” 李响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他记得资料里提到过,那片厂区面积很大,产权清晰,是浩远物业名下价值最高的几块工业用地之一,也是这次改造的重点区域之一。之前因为拆迁补偿谈不拢,一直拖着没动。
“好!这边!” 王工立刻在前面引路。
穿过一片堆满建筑垃圾的空地,一片被高大、锈蚀铁栅栏围起来的破败厂区出现在眼前。几栋红砖砌成的巨大厂房矗立在荒草丛中,墙体斑驳,窗户破碎,黑洞洞的窗口像一只只无神的眼睛。巨大的烟囱早已不再冒烟,孤零零地指向灰蒙蒙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和一股…若有若无的机油混合着灰尘的陈旧气息。
“就是这了。原滨江第三机械厂,八十年代末就倒闭了。地方是好地方,挨着规划中的滨河公园,就是里面清理起来麻烦,机器设备都锈死了,拆解运输成本很高,之前评估价值都压在这上面了。” 王工指着那片死寂的厂区介绍道,语气带着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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