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钱去芭堤雅,再也不用怕疤面了!”
贪婪和去芭堤雅赚大钱的执念,像野草般在这个少年心中疯长,暂时压倒了恐惧。
他小心翼翼地,
朝着那个决定他们命运、也注定被他们改变命运的水泥管,迈出了脚步。
——
阿诺的心跳得像打鼓,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水泥管,
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钻进他的鼻孔。
只见一个男人蜷缩在水泥管的最深处,
浑身沾着泥污和已经发黑的血迹,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没了声息。
他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姐姐,
阿玉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脸上满是挣扎和恐惧。
“他…他好像不动了,是不是死了?”
阿诺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小声说着,既像是在问姐姐,又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他蹲下身,颤抖着手想去解李湛手腕上的表。
表带扣得很紧,
昏迷中的李湛似乎因这触碰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反应,手臂无意识地动了一下。
“啊!”
阿诺吓得猛地缩回手,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诺!快回来!
我们走吧!”
阿玉在远处焦急地低喊。
“不!
姐,我就快拿到了!”
对芭堤雅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阿诺再次鼓起勇气,这次他将目标转向李湛脖颈间的项链。
链扣被李湛的身体压住了一部分,
他索性双手死死抠住李湛的肩膀,用尽全身力气向上猛拽。
李湛沉重的上半身被拖起,头颅无力地向后仰去。
然而,
阿诺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也低估了一个昏迷成年男子的重量。
就在这一瞬间,
他因过度紧张而发软的手臂猛地一滑!
“咚!”
一声令人心悸的闷响炸开,在寂静的河边格外清晰。
李湛的后脑勺毫无缓冲、结结实实地撞在水泥管内壁一处异常尖锐、如同犄角般的混凝土凸起上!
这一下撞击极其沉重,
甚至能看到几粒细碎的水泥屑从撞击点崩落。
阿玉惊恐地看到,
李湛即使在昏迷中,整个身体也因为这记重创而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鲜血几乎是立刻就从他的发间涌出,
迅速染红了粗糙的混凝土表面,沿着他的脖颈汩汩流下...
“啊!
我...我...
我不是故意的...”
阿诺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
阿玉也看到了那刺目的鲜血...
她冲上前拉住弟弟,声音带着哭腔,
“你干什么!
我们杀人了!快走!”
就在这时,远处桥上隐约传来了几声呼喝和摩托车的引擎声。
是谁?
是来找这个男人的吗?
要是被他们知道是我们弄死了他...
极致的恐惧攫住了姐弟俩。
阿玉看着水泥管里那个因为二次创伤而可能正在死去的男人,
月光下,
那张轮廓分明的华裔脸庞,
让她心中莫名地一紧,涌起一丝恻隐之心。
一个念头瞬间闪过——不能把他留在这里!
如果这男人死了,
那些人发现尸体,一定会追查到底。
到时候这男人身上的好东西就肯定跟他们姐弟俩没关系了...
而且…
如果他能活下来…也许……
混乱的思绪、残存的善良、求生的本能以及一丝现实的算计,
在这一刻混合成了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
“快!
帮我把他拖出来!”
阿玉对弟弟低喊,“快,把他弄到船上去!”
他们那艘用来拾荒的破旧小木船,就藏在不远外的芦苇丛里。
“姐?!”
“别问了!快!
想去芭堤雅就听我的!”
姐弟俩用尽吃奶的力气,
将昏迷不醒、死沉死沉的李湛从水泥管里拖了出来。
阿玉迅速扯下自己头上一块相对干净的布条,手忙脚乱地缠在李湛仍在渗血的后脑上。
“手表…项链……”
阿诺还惦记着他们的“启动资金”。
就在这时,
远处如同催命符般的叫骂声和摩托车引擎声似乎又清晰了几分!
“快,用力...
先把他弄走,东西跑不了。”
阿玉和阿诺一左一右,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架起李湛。
但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对于他们来说如同山岳,
两人一个趔趄,差点一起摔倒。
“拖…拖着他走!”
阿玉当机立断,声音因用力而颤抖。
两人改为架住李湛的胳膊,几乎是将他半拖半拽地拉出了水泥管。
李湛的双腿在泥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没走出几米,
阿诺就已经气喘吁吁,小脸憋得通红。
阿玉也是满头大汗,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
“姐…我…我没力气了…”
阿诺带着哭腔喊道,死亡的恐惧和体力的透支让他几乎崩溃。
“不能停!
让其他人看见就麻烦了...”
阿玉嘶哑地鼓励着,
“趁天黑没人看见,先把他拖上船!”
姐弟俩不再说话,咬紧牙关,连拖带拽...
人一旦有了念想,爆发出来的潜力是难以想象的。
最终,姐弟俩还是将沉重的李湛弄上了他们小船。
阿玉立马用破烂的篷布将李湛盖住,阿诺则奋力撑开船篙。
小船像一片落叶,
悄无声息地滑入河道中央,融入了深沉的夜色...
而李湛,
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地下枭雄,
此刻就像一件无主的货物,
在命运的捉弄下,
被两个挣扎在生存线上的可怜人,拖向了一个他从未设想过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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