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挥舞着文件,直接无视低气压:“好消息!文化局新解读,《城市文化遗产保护条例》开了‘濒危技艺抢救’通道!”
她把文件拍在桌上,端起苏晚的水杯就灌了一口,杯沿还留着唇印,水声咕咚作响:“三个月内办三场社区展,再拍一部系统记录视频,就能优先纳入市级非遗预审名单!”
苏晚的眼睛瞬间亮了,瞳孔倒映着窗外洒进来的光斑,微微晃动,像迷路的人看见灯塔。
“可是……”她迟疑,指尖摩挲书签边缘,“上次申报就被卡在‘缺乏历史佐证’上。”
“佐证在这。”
林深掀开门帘走进来。
他将那份还带着复印机余温的《商贾志》复印件平铺桌面,纸张微卷,散发淡淡油墨味。
手指点在那行字上:“1936年,苏氏绣坊。官方记录,铁证如山。”
静默三秒。
苏晚猛地捂住嘴,眼眶泛红,鼻尖一点点变酸,压抑太久的情绪终于决堤。
沈昭吹了声口哨,眼神在林深脸上多停留了几秒:“行啊林老板,鉴宝不够,连考古都抢活儿干?”
林深没接话,拧开一瓶水递给苏晚。
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
凉的。
“别怕。”他低声说,“路铺好了,剩下的看你。”
傍晚,夕阳把“淮古斋”后院染成橘红。
砖墙镀上暖金,空气粘稠温软。
林深搭了个简易摄影棚——反光板是旧泡沫箱改的,贴着快递单残片;补光灯是五金店买的工地灯,蒙了层硫酸纸,光线晕开,像一层薄纱轻轻盖在苏晚身上。
她换上素色棉麻长裙,坐在案台前,影子被拉得很长。
镜头对准一条残破的清末马面裙。
暗红缎面,刺绣断裂,像一道道伤疤,指尖抚过时能感受到织物毛刺感。
“开始吧。”
林深举着灯,调整角度,让苏晚的手部轮廓更立体。
灯光照在她指尖,细小绒毛清晰可见。
苏晚深吸一口气,捻起极细的针。
起针,走线,回针。
动作慢而专注,指尖似有生命,在破损织物间穿梭,针尖穿过布料发出“沙沙”声,像蚕啃桑叶。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温柔与敬畏,通过镜头无限放大。
林深看着取景框,有些恍惚。
上一世,他从未见过这样自信的苏晚。
那时她总是缩在母亲身后,为生计奔波,最终倒在强拆废墟里。
而现在,她在发光——不只是因为灯光,更是因为她终于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小林蹲在旁举收音杆,压低声音:“林哥,你这哪是帮她开店,你这是在给她造翅膀。”
林深没说话,只是把灯举得更稳。手臂早已酸胀,但他不敢晃一分。
就在他调整焦距时,那股刺痛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剧烈,像电流窜过视神经。
眼前画面一闪:
苏晚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笑容灿烂
台下掌声雷动
但她的右手突然抽搐,针掉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响
他眨眨眼,冷汗滑落。
不是死亡预兆。
是某种“成功之后的崩塌”?
他不懂。
但身体先于思维做出了反应——悄悄按下相机的自动延时拍摄功能。
“以防万一。”
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这么做。
只是直觉在呐喊:有些东西,必须留下来。
夜深了。
送走沈昭和小林,老街陷入沉睡,连猫都躲进了瓦檐。
林深没走,站在巷口,目光投向苏家二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老房子隔音差,隐约传来动静——手机蓝光映墙,指尖滑屏的轻响。
透过窗纱,一个佝偻剪影:苏母。
她对着手机发呆,手指悬在半空,犹豫着。
是给玛丽的回信界面。
只要发送,苏晚去巴黎的行程就彻底取消。
违约金不小,对她而言,等于割肉。
她放下手机,摘下老花镜,狠狠揉脸,疲惫与挣扎写满动作。
许久,重新拿起,手指飞快点击,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林深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随夜风送来:
“死丫头……要是林深真能护住这条街……或许,我也该信一次。”
灯灭了。
他站在黑暗中,紧绷的肩终于松弛,呼出的气凝成白雾。
抬头看“晚晴裁缝铺”门口那块新牌匾。
月光下,稚嫩字迹仿佛有了生命,静静呼吸。
第一步迈出去了啊。
但这只是开始。
云层厚重,明天或许阴天。
他掏出手机,给沈昭发信息:“展板和物料到了吗?”
秒回:“万事俱备。明天这场‘秀’,够那帮开发商喝一壶的。”
收起手机,目光沉静如水。
明天,才是真正的战场。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城东某栋写字楼顶层,一名穿黑西装的男人正盯着监控屏幕,低声汇报:
“目标A今日使用‘溯感’三次,最后一次指向未来片段……已确认干扰成功,但残留信号无法完全清除。”
“继续压制。”电话那头声音冰冷,“别让他看到全貌。”
男人点头,关闭画面。
屏幕上最后定格的,正是林深在摄影棚里举灯的身影——以及他身后墙上,那幅尚未公开的展览海报,标题赫然写着:《针线里的百年街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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