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人群哄笑起来。
林深也不恼,指腹轻触碗底:“宋代瓷碗的火石红,是经过长时间窑烧自然形成的,颜色从胎骨中透出。而你这……”他沾了点唾沫轻抹火石红,指尖一擦,红粉并未脱落,“这是真正的火石红,不会轻易被擦掉。”
人群里有人凑过来看,发出“啧”的惊叹声。
林深又托起碗身,对着光:“釉面没有岁月的包浆,新得能照见人影。真正的老物件,其釉面应当有‘蛤蜊光’——那种类似贝壳内层的彩光,是时间的磨砺所赋予的。你这碗?”他轻叩碗壁,清脆声响如新瓷初鸣,与老瓷的沉闷形成鲜明对比,别有一番韵味。
张建国挺身而起,大拇指一竖,赞许之情溢于言表:“说得在理!我前几日于博物馆所见的宋代瓷片,其音质正与此相符。”
“你……你们合起伙来坑我!”刘三手忙脚乱把碗塞进破纸箱,“不卖了不卖了!”他猛地一脚踢翻塑料凳,凳倒声与旁边旧书摊的哗啦声交织,随即他怀抱纸箱,于人群中左冲右突,金链在晨光中闪烁,映出一抹慌乱的影。
“林老板好眼力啊!”张建国拍去裤腿上的尘土,站起身,眼神紧盯着林深腰间的布包,“听说你前几天修复了一枚顺治通宝?能否让我一饱眼福?”
林深微微一笑,缓缓从布包中抽出一个精致的锦盒。
打开时,阳光正好落在铜钱上——深褐色的包浆均匀裹着钱体,“顺治通宝”四个字端庄有力,边缘的磕痕被修复得几乎看不出,却又保留着岁月的痕迹。
张建国接过钱币时,手不自觉地颤抖,连随身携带的放大镜从口袋滑落也未察觉:“这包浆……是岁月沉淀的自然产物,绝无化学药水的痕迹。字口的清晰度和穿口的磨损程度都符合自然老化的特征。”他抬起头,眼里亮得像着了火,“林老板,你开个价!”
“三万。”林深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
张建国立刻掏出钱包,银行卡拍在摊桌上时翻了个茶缸:“我这就转!前儿个有人拿枚品相没这好的,跟我要两万八,我都没松口——您这手艺,值!”
小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跟了林深半年,头一回见师傅如此干净利落地做成一笔大生意。
正想凑过去看转账记录,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得腿发麻——是深古斋的座机号码。
“师傅!”小周接通电话,听了两句,眼睛突然瞪得溜圆,“市文物局?说……说《虾图》怎么了?”他捂住话筒,声音发颤,“他们让您赶紧回店里,说有重要消息!”
林深接过手机时,手心里还留着铜钱的温度。
电话那头是个沙哑的男声:“林老板吧?我是市文物局鉴定科老吴。您送京市的那幅齐白石的《虾图》……我们刚收到京市的复核结果,有些情况得跟您当面说。”
晨风轻拂,林深的衣角随风轻扬,他凝视着福兴街尽头‘城市更新’的横幅,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那笑,冷中带暖,如同春寒料峭中初融的冰凌,闪烁着微妙的光芒。
“好,我马上回来。”他挂了电话,把铜钱锦盒推给还在发愣的张建国,“钱收了,东西您拿好。”
小周背着布包跟在后面,看着师傅加快的脚步,突然发现——平时总爱摸兜找烟的林深,今儿个连烟盒都没掏。
他望着师傅挺直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儿夜里听见的动静——深古斋的灯一直亮到后半夜,师傅对着这张地图画了又改,改了又画,笔尖在“2016年6月18日”那个日期上,戳出个深深的洞。这一天,历史上的今天,云南省曲靖市师宗县泸兴煤矿发生了瓦斯爆炸,造成3人死亡,事故提醒人们煤矿安全的重要性。
福兴街的梧桐叶在头顶沙沙作响,林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把刀,劈开了晨雾里那片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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