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嘀——!!!”
那尖锐刺耳、如同丧钟般的监护仪报警声,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走廊里每个人的耳膜,也彻底击碎了王其龙最后一丝侥幸。
“快!肾上腺素1mg静推!准备除颤!200J!快!”王其龙几乎是嘶吼着,将那张颠覆认知的X光片胡乱塞给旁边的技师,转身疯了一样撞开抢救室的门冲了进去!
林彩霞的心瞬间被那警报声攥紧,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跟到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向内望去。
抢救室内已是一片兵荒马乱!
梅运来躺在抢救台上,身体覆盖着保温毯,但裸露在外的皮肤,尤其是那些深紫色的“淤伤”区域,在无影灯下泛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金属冷光。心电监护仪的屏幕上,原本虽然偏低但还算平稳的绿色波形,此刻已经变成了一条疯狂跳跃、毫无规律的颤抖直线(室颤),刺眼的红色报警灯疯狂闪烁!代表血压的数值栏,赫然显示着:**/ **(测不出)!
“肾上腺素推注完毕!”
“充电!200J!所有人离床!Clear!”
“砰!”
强大的电流瞬间贯穿梅运来冰冷的身体。他的躯干在电击下剧烈地弹跳了一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仿佛一块沉重的金属被敲打。然而,心电监护仪上那疯狂的颤抖线条,仅仅在电击瞬间出现一个短暂的、剧烈的波动,随即又迅速变回那令人绝望的颤抖直线!毫无恢复的迹象!
“没反应!充电!360J!再来!”王其龙双眼赤红,声音沙哑。
“砰!”更强的电流冲击!
梅运来的身体再次剧烈弹跳,甚至能听到肌肉骨骼在强大电流下发出的、令人牙酸的轻微“嘎吱”声。但心电波形依旧顽固地颤抖着,血压依旧测不出!
“龟儿!这他妈是什么身体?!电都打不醒?!”一个参与抢救的年轻医生看着毫无反应的监护仪,忍不住崩溃地喊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两次360J的除颤,足以让普通人的心脏停跳,却连让梅运来的室颤波形恢复一下都做不到!这已经不是医学奇迹,是医学噩梦!
“继续CPR!不要停!加压输血!快!”王其龙嘶吼着,亲自扑上去,双手交叠,用尽全身力气按压梅运来那坚硬如铁的胸膛。
“砰!砰!砰!”
每一次按压都沉重无比,反馈回来的触感根本不是柔软的胸腔,而像是按在一块覆盖着皮革的实心钢板上!王其龙感觉自己按压的不是一个垂死的病人,而是一尊冰冷的、正在失去最后一点活性的金属雕塑!每一次按压,他的指骨都因为反作用力而隐隐作痛,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
护士们手忙脚乱地加压输注温热的生理盐水和代血浆,试图稀释那粘稠如铁水的血液。但那些液体进入梅运来的血管,仿佛泥牛入海,血压监测的袖带反复充气、放气,屏幕上依旧是一片空白!
“主任!不行啊!输不进去!静脉压太高了!”负责输液的护士带着哭腔喊道,她看到输液管里的液体流速极其缓慢,甚至出现了倒流的现象!梅运来的血管仿佛变成了高压管道,排斥着外来的液体!
“用最大压力!推!硬推!”王其龙一边疯狂按压,一边吼道。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抢救,而是在和一座正在快速冷却、凝固的金属山搏斗!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淹没整个抢救室。
* * *
门外,林彩霞死死抓住门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看着里面王其龙状若疯魔般地按压,看着医护人员脸上那越来越浓的绝望和恐惧,看着梅运来那毫无生气的、泛着金属冷光的身体在电击和按压下如同死物般弹跳…
她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那刺耳的警报声和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疯狂的跳动声。那张X光片上密密麻麻的金属亮点和大片金属伪影,王其龙描述的“毒铁”、“血液粘稠如铁水”,此刻都变成了眼前这地狱般景象最残酷的注脚。
他真的…在变成一块金属?
一块…正在死去的金属?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和巨大的荒谬感席卷了林彩霞。她曾经以为的“假结婚”对象,那个来自乡下的、有点小聪明又有点倔强的“霉运仔”,此刻在她面前展现出的,是超越了她所有认知范畴的存在!恐惧、疑惑、一丝难以名状的揪心,还有对这个“非人”存在即将消逝的…茫然?
* * *
就在外界一片绝望,王其龙几乎要放弃按压,宣告这个“金属怪物”临床死亡的那一刻——
在梅运来意识深处那片被金光点亮的混沌空间里,一场无声的、却更加惊心动魄的战争,正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
“引煞归元…金气沉渊…意守丹田…铸体为炉…”
梅运来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却死死抓住李十八灌输的那段玄奥口诀,一遍又一遍,如同最虔诚的信徒般默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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