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郊。
出租车在一片气势恢宏、白墙青瓦的庄园群外围缓缓停下。司机师傅探出头,指了指前方那片明显被圈起来、仿佛自成一方天地的地界,对着后座的苏夜说道:“小哥,前面就是‘栖凤山’地界了,里面是私人庄园,我们这车可进不去。你得自己走到大门口去说道说道。”
苏夜付了车费,推门下车。他抬眼望去,眼前是连绵的矮山,绿意葱茏,一条宽阔平整的柏油路蜿蜒向上,直通山腰那片隐约可见的飞檐斗拱。空气似乎都比市区里清新不少,带着草木和泥土的湿润气息。这里,就是叶家所在。
与江城那种纯粹的商业家族不同,叶家是真正盘踞在京城的世家大族,底蕴深厚,触角延伸至军政商各界,更是古武界中颇有名望的存在。单看这占据一整片山麓作为家族根基的手笔,就远非江城林家乃至王家可比。
苏夜今天穿的还是一身普通的休闲装,干净,但绝对算不上名贵。他双手插在兜里,神色平静地沿着柏油路向上走去。步伐看似不快,但每一步迈出,身形便诡异地向前滑出一大段距离,正是将一丝微末的真气运用在了赶路上。若非不想太过惊世骇俗,他速度还能更快。
不多时,一座气势磅礴的中式门楼便出现在眼前。朱红色的大门紧闭,只留旁边一扇侧门供人出入。门楼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雕梁画栋,门口两侧各矗立着一尊威武的石狮子,眼神睥睨,仿佛在审视着每一个靠近的生灵。门楣之上,挂着一块乌木鎏金的牌匾,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大字——“叶府”。
牌匾边缘,还镌刻着一些不易察觉的玄奥纹路,隐隐散发着一股凝重的气息,显然并非凡品。
苏夜刚走近门楼前的小广场,两名身着黑色劲装、眼神锐利的守卫便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地挡在了他的面前。这两人太阳穴高高鼓起,气息沉稳绵长,显然都是练家子,而且修为不弱,至少也是明劲层次的武者。用武者来看门,叶家的排场可见一斑。
“站住!干什么的?”左手边那名方脸守卫沉声喝道,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他的目光在苏夜身上那套行头上扫过,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不洁的东西。
苏夜停下脚步,语气平淡:“应约而来,替叶轻舞小姐看病。”
“应约?谁约的你?”方脸守卫语气更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名医圣手。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叶家山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碰运气的!”
右边那名略显年轻的守卫也嗤笑一声,接口道:“就是,这几天打着各种旗号想混进叶家的人多了去了,什么江湖骗子都有。小子,我劝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别自找没趣。”
狗眼看人低。苏夜心中冷笑,这种戏码,在哪里都少不了。他懒得跟这两个看门的废话,直接说道:“是叶家通过特殊渠道,请我来的。你们可以进去通报,就说江城姓苏的到了。”
“江城?姓苏?”方脸守卫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江城那地方,能出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还特殊渠道?我看你就是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风声,想来撞大运的吧!”他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赶紧滚蛋!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苏夜的眼神缓缓冷了下来。他本不想跟这些小角色计较,但对方的嘴脸实在令人厌烦。他目光落在那个方脸守卫的脸上,仔细看了两眼,尤其是他的眼眶和鼻翼两侧。
“你……”苏夜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那方脸守卫准备上前推搡的动作一顿,“最近三个月,每逢子时(晚上11点到1点),是否感到腰眼位置酸胀难忍,如同针扎?并且,凌晨三四点必定会无故惊醒,醒来后心慌盗汗,背后脊柱发凉,至少需要半个小时才能缓过来?”
方脸守卫脸上的不耐烦和倨傲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他猛地后退半步,指着苏夜,嘴唇哆嗦着:“你……你怎么知道?!你调查我?!”
这症状,他谁都没告诉,只以为是练功出了点小岔子,自己偷偷买了几副药吃也不见好,正心里发愁呢。这年轻人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详细,连具体时间和感觉都分毫不差?
旁边那个年轻守卫也愣住了,看看同伴,又看看苏夜,一脸茫然。
苏夜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调查你?你配吗?”他目光如炬,继续道:“你这不是什么练功岔气,是肾经严重衰竭,阴寒之气入髓的初期症状。通俗点讲,就是你早年练功急于求成,伤了根本,加上……嗯,房事不知节制,掏空了底子。再拖上两个月,等到立冬,寒气彻底爆发,你下半辈子就准备在轮椅上度过吧。”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方脸守卫耳边炸响。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他的心口上。他早年确实因为争强好胜,修炼过度受过内伤,也确实……喜好女色。这些隐秘,竟然被这年轻人一眼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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