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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大宅的书房,灯火通明,空气却沉滞得如同凝固的水银。
叶子文背对着巨大的紫檀木书桌,背影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强弓。他面前宽大的液晶显示屏上,画面一帧帧跳动,无声地撕开一道深可见骨、流淌着脓血的家族疮疤。
那是叶承宗密室里的监控备份记录。画面角度隐蔽,清晰得令人齿冷。
屏幕上,叶承宗那张平日里道貌岸然的脸,在加密卫星电话的幽光下,扭曲成一片谄媚惊惶的惨白。“嗨!嗨!宫本様(宫本大人)!”他对着虚空近乎匍匐的姿态,卑微如土狗。“‘深蓝晶圆’的最新工艺图谱!西南稀土矿脉的精准坐标详图!都在我手上!”他嘶喊着,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将浸透了叶家几代人心血和国族命脉的绝密情报,双手奉予异族豺狼。
书桌后,叶鸿渐老爷子陷在宽大的太师椅里,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二十岁。曾经矍铄锐利的眼神,此刻浑浊不堪,紧紧盯着屏幕上亲生儿子那张因恐惧和贪婪而变形的脸。枯槁的手死死抓着太师椅光滑的扶手,指节凸起,指甲深深陷入紫檀木坚硬的纹理中,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吱呀声。每一次屏幕闪烁,每一次看到老二那摇尾乞怜的丑态,老爷子的身体就难以抑制地微微一颤,浑浊的老泪无声地滚过他沟壑纵横的脸颊,砸在架值连城的南海黄花梨木扶手上,洇开深色的小点。耻辱!深入骨髓的耻辱!背叛!剜心刺骨的背叛!可那毕竟是他的骨血,是叶家血脉相连的一支!
“爸……”叶子文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砂纸摩擦着锈铁,他艰难地转过身,不敢直视父亲瞬间崩塌的精神世界,“监控……备份……铁证如山。还有陆先生从刺客口中撬出的供词,全都指向二叔……二十年……”后面的话,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喉咙生疼,再也说不下去。二十年!这意味着叶家这艘看似稳固的巨舰龙骨之下,早已被蛀空了大半!而蛀虫,竟是血脉至亲!
叶鸿渐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般挥了挥。动作沉重得像在推开一座无形的大山。他闭上眼,整个人深深地陷进椅背的阴影里,如同一尊迅速失去所有生气的石雕。许久,一声仿佛来自肺腑最深处、交织着无尽痛楚与颓然的长叹,在死寂的书房里回荡:“……家门……不幸啊……”
三天后。帝都国际机场,偏僻的货运通道入口。
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商务车悄然滑停。车门打开,叶承宗被两名面无表情、气息沉凝如山的保镖“搀扶”着下了车。他穿着最普通的灰色夹克,头发凌乱,往日精心打理的仪态荡然无存。此刻的他,形容枯槁,眼神涣散,如同惊弓之鸟,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他最后一个“价值”,就是宫本亟需的那份“深蓝晶圆”数据和矿脉坐标。正是这份尚未交出的筹码,成了他眼下唯一的保命符。
叶子文站在车旁,冷冷地看着这个差点将整个叶家拖入万劫不复深渊的二叔,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冰冷的厌恶和深深的疲惫。
“护照,新身份,瑞士银行的账户里,有一笔足够你苟活残生的钱。”叶子文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宣读一份无关紧要的公文,“这是爸……最后的一点念想。从今往后,叶氏宗谱,再无叶承宗之名。你好自为之,永远别再回来,永远别再出现在华夏的土地上。”
保镖将一个厚实的牛皮纸档案袋塞进叶承宗颤抖的手里,里面装着全新的身份证明和一张冰冷的银行卡。
叶承宗下意识地抓紧了袋子,如同抓住水中漂浮的朽木。他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目光越过叶子文,投向商务车深色的车窗——那后面,是他垂垂老矣、亲手将他放逐的父亲。车窗紧闭,阻隔了一切。最终,他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呜咽,便被保镖推搡着,踉踉跄跄地走向那扇通往未知深渊的货运通道小门。背影佝偻萧索,彻底消失在昏暗的光线中。
……
七天后。东南亚某国,一个地图上都难以找到名字的破败渔港。
咸腥潮湿的海风带着腐烂鱼虾和劣质柴油的味道,猛烈地灌进一间用锈蚀铁皮和朽木胡乱搭建的棚屋里。海浪单调地拍打着肮脏的堤岸,空气中弥漫着贫穷、混乱和绝望的气息。这里是偷渡客、亡命徒和情报贩子短暂停靠的阴暗角落。
叶承宗蜷缩在棚屋角落一张散发着霉味的破草席上。短短几天,他脸上原本保养得宜的油光早已被一层灰败的死气取代,眼窝深陷,颧骨高耸,如同垂死的病人。巨大的恐惧和失去一切的虚无感日夜啃噬着他。他像惊惶的老鼠,不敢联系任何人,只能靠随身携带的一点现金购买最简单的食物和水,在这弥漫着恶臭的棚屋里苟延残喘。宫本那张暴戾阴鸷的脸,如同最恐怖的梦魇,时刻在他脑海中盘旋。他知道,自己唯一的生机,就是尽快把那份要命的数据交出去,或许……或许还能换取一线飘渺的生机?虽然他自己都觉得这念头荒谬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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