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高速侦察艇撕裂云层,将繁华有序的艾瑟拉姆远远抛在身后。下方的大地逐渐变得荒凉,植被稀疏,裸露的岩石呈现出被强大能量长期侵蚀后的诡异色泽与形态。空气中活跃的魔力因子变得稀薄而混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不安的沉寂,以及若隐若现的空间扭曲感。
“符文坟场”并非浪得虚名。随着侦察艇降低高度,一片无边无际的废墟呈现在众人眼前。这里曾是古代某个强大符文帝国的核心区域,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破碎的高塔斜插入地,巨大的雕像只剩下基座,无数废弃的符文器械半埋在沙土中,其上蚀刻的纹路早已失去光泽,偶尔会因为残余的能量或外界刺激,迸发出一两道不稳定的电弧或扭曲的光影。
艾娃的探测器发出持续的、低沉的警报声。“能量背景辐射极高,而且乱七八糟,各种属性的残余能量混杂在一起,形成了天然的干扰场。老子的设备探测范围被压缩得很厉害,精度也下降了很多。”
影站在舷窗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下方的地形。“有近期活动的痕迹。东北方向,约三公里外,有非自然形成的能量汇聚点,非常隐蔽,但……规模很大。”
侦察艇朝着影指示的方向悄无声息地滑去,最终在一片相对完整的、如同巨兽肋骨般的弧形石林后方悬停。众人换上奥法之眼提供的、具备基础光学迷彩和环境能量模拟功能的侦查服,悄然降落。
靠近那个能量汇聚点,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愈发清晰。那感觉并非单纯的强大,而是带着一种吞噬与终结的“虚无”意味,与源初石板那古老浩瀚的本源感截然不同。
他们潜伏在一处断墙后,向前望去。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废墟的中心,竟然被人工清理出了一片巨大的圆形空地。空地的地面被某种力量熔铸成光滑的暗紫色晶体,上面蚀刻着一个庞大无比、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暗红色符文阵。法阵的中央,矗立着一座由无数废弃符文器械和不明黑色金属残骸堆砌、焊接而成的、高达数十米的畸形塔楼,塔楼的顶端,悬浮着一个不断旋转的、由暗紫色能量构成的漩涡——正是之前在艾恩葛朗特见过的、“摇篮”协议那种黑暗奇点的微缩版!
此刻,从艾瑟拉姆万符大殿被抽取的那十二道暗金色本源符文能量流,正如同十二条被驯服的巨蟒,从不同的方向注入这个暗红色法阵之中。法阵如同一个贪婪的熔炉,将这些精纯的秩序能量疯狂吞噬、转化,最终提炼出一缕缕更加凝练、但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金色能量丝线,源源不断地汇入中央塔楼顶端的黑暗奇点之中。
奇点在这股混合了秩序本源与虚无之力的能量滋养下,缓缓脉动,如同一个正在孕育恐怖的生命胎盘。整个法阵和塔楼,构成了一座不折不扣的虚空祭坛!
而在祭坛下方,那个戴着金属面具的教团首领(显然地位远高于之前遇到的那些),正站在法阵的一个关键节点上,双手虚按,引导着能量的流转。他的周围,散布着数十名身披灰袍、气息阴冷的教团信徒,他们如同朝圣般跪拜在地,口中吟诵着亵渎的祷文,他们的精神力量似乎也在被祭坛抽取,作为仪式的辅助。
“他们在用石板的力量……喂养那个奇点!”亚丝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个奇点每脉动一次,其散发出的“虚无”波动就强盛一分,仿佛在积蓄着毁灭性的力量。
“不仅仅是喂养,”白宇的源能感知更加敏锐,他脸色凝重地指向祭坛法阵的边缘,“看那里!”
在法阵的边缘,竖立着数个类似之前黑箱的装置,它们正对着祭坛中心,不断闪烁着微光,显然是在记录和分析着整个能量转化与奇点成长的过程数据!
“和‘深潜者’一样……他们在收集数据,完善这种将秩序能量转化为虚无,并创造可控虚空造物的技术!”艾娃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帮疯子,是想批量制造那种怪物吗?!”
“必须阻止他们!”影的声音冰冷,匕首已然出鞘半寸,“那个奇点一旦成熟,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眼前的防御力量极其强大。且不说那名深不可测的面具首领和数十名狂信徒,单是那座虚空祭坛本身散发出的能量威压,就让人难以靠近。更别提那些遍布祭坛周围、若隐若现的触发式防御符文和能量陷阱。
“硬闯不行,”白宇迅速分析着局势,“祭坛的能量层级太高,强行攻击可能会引起能量反噬甚至提前引爆那个奇点。我们需要找到仪式的关键弱点,或者……干扰能量的供给。”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十二条仍在源源不断注入能量的暗金色能量流上。这些能量流来自艾瑟拉姆,虽然被教团引导至此,但其本质依旧是相对纯粹的秩序能量。
“艾娃,能尝试干扰或者截断那些能量流吗?”白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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