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笑了。”希罗干笑道,“您这段时间从巫族调来的资源,可比我血灵族半年的进项还多,各族对我族的态度也恭敬了不少,这都是您带来的好处。”
“好处是相互的。”林陌转身走到烛火旁,看着跳动的火焰,火焰将他的影子投在石壁上,忽大忽小。
“我帮你稳固族长之位,压服那些蠢蠢欲动的族老,你帮我掌控血灵族的力量,若是能在此地培植起足够的势力,将来就算回不去巫族,我也能自成一派。而你,也能借我的力,彻底把那些老骨头压得抬不起头。这买卖,对你我都不亏。”
他忽然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希罗,语气里带着一丝蛊惑:“希罗,看人脸色的滋味,想必你现在比谁都更清楚吧?我可不想要接手一个破破烂烂的血灵族,更不想我的盟友,是个连自己部族都压不住的软骨头。”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炸得希罗浑身一震。
他看着林陌那双深邃的眸子,忽然明白过来,这位维克殿下,从来都不是要彻底取代他,而是要与他做一场更深的交易。
一场关于权力,关于彼此退路,关于共同掌控血灵族的交易。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沦为了砧板上的鱼肉,却没想到,还有成为刀的机会。
“你想要的,我能给!你怕的,我能挡!”
林陌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笃定:“巫族那边我虽说是弃子,但明面上的身份还在,调用些修炼资源、军备物资易如反掌。这些东西我不会私吞,一部分给莉莉丝打磨修为,一部分投入族内矿脉开采,剩下的全交给你!你要用这些好处,把那些摇摆不定的中小部族拉拢过来,再用雷霆手段敲打那些老族老的旁支势力。”
他顿了顿,指尖点了点石桌,每一个字都砸在希罗心上:“族内纷乱不是一日之寒,守旧派抓着规矩不放,务实派又各怀鬼胎,光靠打压没用。我给你资源当诱饵,给你巴林当刀,再让莉莉丝以少主身份凝聚年轻一辈的人心。三面夹击之下,那些老骨头要么乖乖听话,要么就只能被时代淘汰。到时候,你这个族长才是真的说一不二,而不是现在这样,连个族老都敢给你甩脸色。”
希罗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林陌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他当这个族长,看似表面风光,实则处处受制,那些老族老拿着“先祖规矩”当尚方宝剑,他早就忍够了。
可他一直缺一个契机,缺一个能打破僵局的外力,如今,维克就把这个契机摆在了他面前。
“但我有个条件。”林陌话锋一转,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莉莉丝的少主之位要稳,巴林的权力要实,他们就是我在血灵族的眼睛和手。族内任何决策,你都得先与他们商议!涉及我的核心利益,比如血魂秘境的资源调配、与巫族的外交通商,你必须无条件支持他们。我要的不是你的臣服,是你的配合。你帮我把权力的根基扎稳,我帮你把族长的椅子焊死,我们各取所需。”
密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希罗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老茧,脑海里反复权衡着利弊。
答应,就意味着要把部分权力交出去,从此要看维克的脸色行事,可不答应,他不仅保不住族长之位,甚至可能被族老们当作替罪羊推出去,连身家性命都难保。
更重要的是,林陌画的饼是真实的,巫族的资源、稳定的部族,以及远超以往的权力,这些都是他梦寐以求的。
终于,希罗猛地抬起头,眼底的犹豫被决绝取代。
他对着林陌深深一揖,姿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恭敬:“殿下所言极是,我答应您的条件。从今往后,血灵族之事,我必与巴林长老、莉莉丝少主共商,绝不敢有半分私藏。族内那些搅事的家伙,我也会亲自出手清理,绝不让他们碍了殿下的事。”
他的态度彻底转变,不再是之前那种被迫妥协的隐忍,反而多了几分主动合作的积极。
他甚至主动开口:“殿下,那些老族老手里都握着些隐秘产业,其中以二长老的药圃和五长老的炼器坊最为肥硕。这些产业靠着族内资源滋养,却只给他们自己谋利,族人们早就怨声载道。我明日便以族长名义彻查此事,既能收缴一批资源,又能敲山震虎,您看如何?”
林陌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笑意。
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让希罗主动站出来解决问题,远比他亲自出手要省事得多,也能避免落下外族干涉内政的口实。
“此事你全权做主便可。”他抬手扶起希罗,“记住,我们是盟友,血灵族好了,你我都好。”
希罗重重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知道,从他答应的这一刻起,他的命运就与眼前这位年轻的殿下彻底绑在了一起。
而这一次,他不再是被动的棋子,而是有机会握住自己命运的博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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