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功成,神识初凝,陈玄感觉自身与洪荒天地的联系紧密了数倍。心念微动,神识可覆盖方圆数里。体内法力奔腾,生命潜能精纯磅礴,带着微弱的法则气息。
他没有急于去探索那危险的裂隙,而是先花费了数日时间稳固境界,熟悉炼气化神层次的力量运用。尤其是神识,这是他之前未曾真正掌握的力量,无论是探查预警还是辅助施法,都至关重要。
同时,他也向若水请教了更多关于“归墟”的传说。若水所知也不多,只言那是洪荒禁地,万物终结与起始的模糊边界,充斥着无尽的混乱与危险,但也隐藏着超脱的机缘。
“师尊提及归墟,也只是猜测那裂隙可能沾染了其气息,并非真正的归墟入口,否则别说我们,便是大罗金仙也不敢轻易靠近。”若水宽慰道,但眼中担忧不减。
准备就绪后,陈玄再次来到了那片芦苇荡。这一次,他孤身前来,让若水在远处策应,以免发生意外波及于她。
悬停在水面上空,陈玄并未立刻潜入。他先是展开神识,仔细扫描着下方水域及周边区域,确认没有金鳌岛或其他势力的埋伏。
确认安全后,他才运转法力,施展避水诀,缓缓沉入水中。
水底景象与上次来时并无太大变化,那处位于岩石裂缝中的幽冥裂隙依旧存在,只是渗出的煞气微不可察,被他之前残留的生命能量道韵牢牢封锁。
陈玄小心地靠近,在距离裂隙数丈远处停下。突破至炼气化神后,他对能量的感知更加敏锐。他能清晰地“看”到,那裂隙深处,并非纯粹的黑暗与死寂,而是在那浓郁的幽冥煞气核心,隐隐有极其微弱的“异样”光华在闪烁。
那光华呈混沌之色,细微如尘,却散发着难以言喻蕴含万物生灭至理的气息。
先天本源之气?
陈玄心中一震,虽然那光华极其微弱,但其本质极高,远超他见过的其他能量。云梦元君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这微小裂隙,或许真的连通着不可思议的所在,渗出了本源之气,但被狂暴的幽冥煞气所包裹侵蚀。
这也解释了为何玄水阴珠会消失,它很可能就是被这本源之气吸引,试图吞噬炼化,却反被其周围更强大的幽冥煞气侵蚀瓦解。
机遇就在眼前,但危险同样巨大。想要获取那丝本源之气,就必须深入裂隙,突破外围浓郁的幽冥煞气封锁。
陈玄深吸口气,眼中闪过决然。他调动起丹田内精纯的法力,心、肝两大神藏共鸣,翠绿色充满生机的生命能量覆盖全身,形成坚实的护盾。同时,他以神念勾勒出那“生灭循环”的道韵图,只是这一次,这道韵图更加复杂凝实,隐隐与他自身道基相合。
准备万全,他不再犹豫,身形一动,主动射向那道裂隙,就在他靠近裂隙的瞬间。
那原本被压制住的幽冥煞气像是被彻底激怒,轰然爆发。浓稠的黑色气流从裂隙中汹涌而出,带着侵蚀万物冻结灵魂的寒意,瞬间将陈玄吞没。
“滋滋滋——”
生命护盾与幽冥煞气激烈交锋,护盾光芒剧烈闪烁,迅速变得黯淡。这煞气的浓度和威力,远超之前。
陈玄闷哼一声,刺骨的寒意与毁灭意念冲击着他的肉身与神识。他全力运转《先天导引术》和《万象归一法》,生命潜能疯狂输出,维持着护盾不灭,同时顶着巨大的压力,艰难地向着裂隙深处那混沌光华所在的方向前进。
每前进一寸,压力便倍增,煞气无孔不入,试图钻入他的经脉,污染他的法力,侵蚀他的神魂。
陈玄紧守心神,将神识凝聚,强行破开煞气的阻碍。他的嘴角溢出了鲜血,那是内脏受到冲击的表现。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牢牢锁定着那混沌光华。
十丈、五丈、三丈……
距离在一点点缩短,但陈玄的消耗也达到了恐怖的程度。法力即将枯竭,生命潜能也消耗过半,神识更是像被千万根针扎般刺痛。
在他感觉快要支撑不住时,他终于冲破了最内层那浓郁的幽冥煞气,抵达了那混沌光华之前。
那光华只有米粒大小,静静悬浮在裂隙深处,周围环绕着精纯暴烈的煞气。
陈玄伸出手,覆盖着生命道韵的手掌抓向那混沌光华。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光华的刹那。
“嗡!”
那混沌光华一颤,一股仿佛来自天地初开时的古老意念,混合着混乱与秩序、创造与毁灭的气息,顺着他的指尖,冲入他的识海。
“轰——!!”
陈玄只觉得整个脑袋要炸开了,无数纷乱破碎的画面、扭曲的大道符文和古老的信息席卷了他的意识。
他看到了星辰诞生与湮灭,看到了大陆沉浮与重组,看到了万物从无到有、从有到无的循环……那是归墟景象的碎片,是天地本源规则的零星显化。
这信息流太过庞大,远远超出了他炼气化神境神识所能承受的极限。
他的七窍开始渗出鲜血,身体剧烈颤抖,意识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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