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午后，阳光把校园门口的梧桐叶晒得发蔫，林辰坐在临时租用的小区车库里——这里是他和兼职团队临时的“办公点”，几张折叠桌拼在一起，上面堆着刚从印刷厂拉来的三千份家电促销传单，还有一沓写着排班表的白纸。
他正低头核对明天的人员安排，指尖划过“张昊”“李雪”两个名字时，车库的卷帘门被轻轻掀开，带进一阵热风，紧接着是张昊略显局促的声音：“林辰，能跟你说个事不？”
林辰抬头，看见张昊和李雪站在门口，两人都是隔壁班的同学，高考结束后就跟着他做兼职，一个负责校园内发单，一个对接小区住户，干活都利索，前几天还因为提前完成任务，领过他额外发的“效率奖金”。这会儿两人脸上没了平时的轻松，张昊攥着衣角，李雪则把目光落在地上的传单上，没敢看他。
“坐，咋了？”林辰把手里的笔放下，顺手给两人递了瓶冰可乐——这是他特意订的，天热，给兼职的同学备着解暑，也是系统里“精神+物质福利”的小细节，之前还因为这个加了点满意度。
张昊拧开可乐，灌了两口才开口：“就是……明天的排班，我和李雪可能去不了了。”
林辰愣了一下。明天是家电促销的关键日子，商家特意叮嘱要多派些人在商场周边发单，他排了八个人的班，张昊和李雪负责的是下午两点到六点的黄金时段，这俩人要是缺席，剩下的人根本忙不过来。他没急着追问，只是点头：“有原因？”
“是补课班的事。”李雪接过话，声音细弱，“我妈早就给我报了高考后的志愿填报指导课，明天下午两点开课，说必须去，不然报志愿容易踩坑。张昊跟我一个班的，我俩之前忘了跟你说……”
林辰这才反应过来。高考刚结束，不少家长都忙着给孩子报志愿指导、预科班，尤其是张昊和李雪，成绩中等，对志愿填报没底，家长催得紧也正常。他看了眼手里的排班表，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下午2-6点，张昊、李雪负责商场东门”，这是他前三天就排好的，当时两人没说有课，现在临时变动，确实棘手。
“课能调吗？”林辰问。
张昊摇摇头：“我问过补课班老师了，这课就开一次，错过就没了。我妈说要是我为了发传单不去，回来准骂我……”他说着，语气里带了点无奈，“林辰，要不你扣我今天的工资吧，实在对不住，耽误你事了。”
李雪也跟着点头：“我也扣，要是实在缺人，我看看能不能上完课赶过来，就是得晚两个小时……”
林辰没接“扣工资”的话。前世他创业时，就因为没考虑员工的个人安排，硬让员工加班赶项目，结果有人家里有事没去，他还扣了奖金，最后那员工直接辞职，还带走了两个客户——那时候他只觉得员工“不敬业”，现在重生了，有了系统，更明白“员工的事不是小事”，真要是扣了这俩人的工资，先不说系统会不会判定“压榨员工”扣他基金，以后怕是没人愿意跟着他干了。
他手指敲着桌子，目光落在排班表上，脑子里快速盘算：下午2-6点的时段，要是张昊和李雪去不了，得找两个人替。但剩下的六个兼职同学里，有四个排的是上午8-12点，还有两个是晚上6-9点，要是让上午的人连轴转，下午接着干，肯定累得慌，发单效率也得降；让晚上的人提前来，又会耽误他们原本的安排——总不能为了补一个缺口，让另一个人受委屈。
“扣工资的事不用提。”林辰抬头，先把两人的顾虑打消，“志愿课重要，耽误了影响一辈子，肯定得去。”
张昊和李雪都愣了，没想到林辰没生气，还这么说。李雪小声问：“那……明天的活咋办啊？商家那边会不会说你？”
“别急，我想想办法。”林辰拿起笔，把排班表摊开，指着上面的时间段琢磨起来。他忽然想起前世在公司做管理时，听过“弹性排班”这说法——就是不卡死固定时间，让员工根据自己的事调整，只要把该干的活干完就行。现在这些兼职同学都是学生，时间本来就灵活，未必非得卡着“2-6点”这个死点。
他抬头问两人：“你们的志愿课几点结束？”
“四点半。”张昊说。
“那这样，”林辰拿起笔，在排班表上改起来，“明天下午的班，分两段：2-4点，让上午值班的王磊和赵萌多留两个小时，我给他们算双倍时薪，再补一份晚餐券；4点到6点，你俩上完课直接去商场东门，刚好接上。这样王磊和赵萌不用连轴干到6点，你俩也不用耽误上课，咋样？”
张昊和李雪眼睛一亮。王磊和赵萌是同班同学，高考成绩不错，没报补课班，上午干完活本来就没事，多留两个小时能拿双倍工资，还能蹭顿饭，肯定愿意；他俩上完课过去，刚好接上后半段，既不耽误课，也不用扣工资。
“这能行吗？王磊和赵萌愿意吗？”李雪还是有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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