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在夜幕降临时终于告一段落。厚厚一沓凝结了顶尖智慧与极端假设的方案被汇总出来,从全球资金流转的隐秘路径,到利用多重离岸架构和衍生品组合分散建立巨额头寸的精密步骤,再到应对各种监管审查的法务防火墙设计,甚至包括了几套不同情境下的紧急撤资预案,可谓详尽到了极致。
李正阳只是粗略翻看了最终结论和核心数据部分,具体的操作细节不是他的责任。他提供方向和最终的“确定性”,他们负责将这份“确定性”转化为可执行、可控制的战术动作。
艾米丽合上手中那份以“千亿美元”为潜在收益单位的最终摘要,轻轻放在桌上。她看向站在窗边、望着脚下灯火阑珊出神的李正阳,湛蓝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探究。
“李,” 她轻声开口,打破了宁静,“按照这个推演,如果一切如你所料,六到八个月后,你个人的财富增长,将达到一个惊人的数字,足以让你跻身全球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之中。千亿级别的美元财富。” 她顿了顿,语气平和地指出一个事实,“可是,你看上去……并没有显得特别兴奋,甚至,有点过于平静了。”
李正阳从窗外收回目光,转过身,脸上没什么喜悦的表情,反而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
“钱么……” 他走到沙发旁坐下,揉了揉眉心,“艾米丽,这个世界上的钱,不会凭空多出来。有人赚,就必然有人亏。我们,或者说飓风资本和你这边,如果真能从这个计划里赚走天文数字的利润,那这笔钱是从哪里来的?”
他没等艾米丽回答,自己低声说了下去:“大头,自然是那些产油国。他们守着地下的黑金,财富来得太容易,这次算是被市场和我们预期的‘剧本’狠狠割一刀。还有港岛这些本地资本,尤其是我想针对的李家、以及被牵连的郭家等等,损失不会小。这算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声音也低了些:“但是,还有很大一部分……会来自全球无数把血汗钱、养老钱,甚至借钱投入原油期货市场,梦想着一夜暴富,或者只是简单想对抗通胀的……普通散户,小型投资基金。他们没有内幕,没有模型,只有从新闻里看到的‘机会’和人性中那点贪婪与恐惧。当市场按照我们预演的剧本崩塌时,他们中的很多人,可能会瞬间爆仓,血本无归,甚至背负巨额债务。”
李正阳靠在沙发背上,目光有些空茫。他出身底层,知道攒下一点钱有多难,也知道一次错误的投资,对一个普通家庭意味着什么。当初创立‘梦想起飞’,最初只是想帮那些有想法、有技术的年轻人,顺便赚点生活费。要不是当初李家把我逼到墙角,他可能更愿意像王多鱼他们那样,做点自己喜欢的事,赚点安稳钱,享受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这个位置,谋划着这种……动辄让无数人财富蒸发的游戏。
他苦笑了一下:“可是,资本的游戏一旦开始,就像一辆刹不住的车。我想针对的是山上的老虎,但车子冲下去的时候,很难不碾倒路边的花花草草。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虚伪,一边谋划着收割,一边又在这里同情可能被误伤的韭菜。但这确实是我真实的想法。纯粹的资本家……我大概,永远也成为不了那种人。”
艾米丽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脸上也没有流露出惊讶或鄙夷。她只是安静地看着李正阳,看着他脸上那抹与年龄和此刻处境不符的、带着疲惫与矛盾的神情。
等他说完,艾米丽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李,我理解你的感受。资本本身没有善恶,但它流动时带起的浪潮,确实会吞噬很多东西,无论是有价值的,还是无辜的。”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但你也清楚,这就是市场的本质,是风险与收益一体两面的残酷法则。你无法在发动一场金融风暴时,只精准地摧毁敌人的堡垒,而让风暴眼中心的所有平民都安然无恙。这不是仁慈或残忍的问题,而是机制问题。你同情他们,这让你与众不同,甚至,” 她微微偏了偏头,“让你比很多纯粹的掠夺者,更值得信赖。但这份同情,改变不了即将发生的游戏规则。”
李正阳抬起头,看向艾米丽。她的眼神清澈而理性,没有虚伪的安慰,也没有冷酷的说教,只是陈述着一个事实,并指向一个可能的出口。
他望着窗外那片被游艇、货轮和渡轮灯光点缀得如同碎钻洒落般的维多利亚港,沉默片刻后,他忽然转过身,脸上带着笑容。
“艾米丽,” 他声音不大,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却显得清晰,“你说,等有一天,我们把肩膀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卸干净了,没什么非做不可的事了,也没什么非对付不可的人了……”
他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更远、更黑暗的海平面,仿佛在凝视一个虚幻的锚点。
“……我们去定制一艘最顶级的游艇,然后,不设目的地,不要时间表,就开着它,慢悠悠地去环游世界。不是那种赶路的环球航行,而是……真的停下来。去每一个感兴趣的国家,上岸,住上一阵子。不光是看风景,而是去逛他们的菜市场,坐他们的公交车,在街边的小咖啡馆发呆,看当地的小孩踢球,老人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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