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套的投名状
紫檀木匣子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费小极坐立难安。
它端端正正摆在出租屋那张瘸腿破茶几上,盖子紧闭,像合上的潘多拉魔盒,又像一口装着秘密的棺材。上面那个潦草的“锺”字刻痕,在昏暗灯光下若隐若现,像钟叔那双藏在镜片后、永远看不透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屋里的一切。
钟叔知道!
九爷在看着!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费小极的心头,每一次心跳都勒得更紧几分。他知道古籍残卷里的血契密符和地下枢纽坐标是催命符,可这催命符偏偏是仇人亲手递过来的!九爷那老狐狸,就像在驯养一条知道反抗却不得不替他撕咬猎物的疯狗。
“操!”费小极烦躁地一脚踹在茶几腿上,那可怜的瘸腿晃了晃,匣子也跟着危险地倾斜了一下。他下意识伸手扶住,动作快得像条件反射。扶稳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怂样,心里那股邪火更是蹭蹭往上冒。对着空气狠狠啐了一口:“妈的,老子现在是条被拴着链子的狗!”
就在这时,他那台破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像催命符一样尖锐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出一个没有存储名字的号码,短信内容极其简短,如同冰冷的命令:
“明早九点,四季酒店,1908。钟。”
来了!
费小极捏着手机的手指瞬间收紧,指关节泛白。该来的躲不掉。去非洲当“挖金子的料”?还是先替九爷把这套在脖子上的狗链子,暂时伪装成金项链?
他盯着那个“钟”字,眼神阴鸷得吓人。半晌,嘴角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向上扯了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狞笑。
行!老子就看看,你这老狐狸想让我咬谁!
四季酒店1908套房。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拉开一半,清晨的阳光给奢华的镀金装饰蒙上一层虚假的暖意。空气里飘着昂贵的雪茄烟味和若有似无的熏香。钟叔依旧一身熨帖的灰色中山装,坐在宽大的单人沙发里,像个没有温度的人形雕像。他面前的茶几上,只放着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
费小极被侍者引进来,浑身不自在。这里干净得过分,每一寸空间都透着金钱堆砌的距离感,让他这双穿着蹭了灰的廉价皮鞋的脚,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他故意把步子踩得重了些,发出“咚、咚”的闷响,像是在跟这无声的奢华较劲。
“来了。”钟叔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平淡无波,仿佛只是在看一件刚送来的普通物件。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茶几上的文件袋:“你的第一个活儿。九爷亲自点的将。”
费小极没立刻去拿。他歪着头,吊儿郎当地靠在门框上,眼神里带着一股底层混混特有的混不吝和试探:“哟,钟叔,九爷这么看得起我?我这人,除了胆子大点,啥本事没有,坑蒙拐骗在行,正经买卖?呵,可别耽误了九爷的大事。”
钟叔似乎早就预料到他这副德行,脸上连一丝多余的纹路都没动:“本事,可以学。九爷看中的,就是你眼里这股不怕死的劲儿。”他顿了顿,拿起雪茄剪慢条斯理地修剪着烟头,动作优雅得像在雕刻艺术品。“地点:北边老工业区,安山市。目标:安山第三国营机械厂。要求:用最快的速度,最低的价格,把那块地皮…干干净净地收到‘宏图实业’名下。”
“宏图实业?”费小极挑眉,这名字听着挺唬人,但他知道肯定是个壳子。
“没错。”钟叔点燃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烟雾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眼神。他隔着烟雾,盯着费小极,声音压低了半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记住,明面上,必须‘合法合规’,挑不出半点毛病。至于手段…九爷说,你看着办。底线是…”他吐出一口浓烟,缓缓道:
“那块地下面埋的东西,绝不能惊动任何人。矿,才是重点。”
“矿?!”费小极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了一把!又是矿!爹妈的血,非洲的局,现在又是安山脚下的地!九爷这条老毒蛇,对地底下的东西,简直有着病态的贪婪!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恨意和血液里瞬间沸腾的杀机,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挤出一个看似贪婪又困惑的傻笑:“矿?钟叔,您意思是…那破厂子地底下,真有金子?”
钟叔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隔着烟雾,用一种看透人心却又讳莫如深的目光审视着他,嘴角似乎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冷的弧度。“有没有金子,挖开了才知道。费小极,九爷给你机会,不是让你问东问西的。是让你…证明你自己的价值。证明你这条命,值得九爷在你身上押注。”
他敲了敲茶几上的文件袋。“这里面有厂子的基本资料,债务情况,还有几个关键‘合作方’的联系方式。三天后,‘宏图实业’的收购专员费总会抵达安山。车、钱、人,都给你备好了。”钟叔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费小极,俯瞰着脚下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市,声音平淡却带着无形的重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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