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询问的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女刑警,语气平和但带着不容回避的穿透力:“张师傅,放松点,喝口水。我们只是想还原一下那天在李家村的情况。从你到村口下车开始,慢慢说。”
老张端起一次性纸杯,手抖得水都洒了出来。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发飘:“我上次说过了……下……下车……李村长他们很热情……真的……直接拉到村部,饭菜都摆好了……”
“酒席上,劝酒的情况怎么样?”
“劝……劝酒?”老张眼神游离,“乡下……都这样……热情……推不过……喝了几杯……”他含糊其辞。
“几杯是多少?具体谁敬的酒多?刘老歪司机当时在干什么?”女刑警步步紧逼。
“记……记不清了……好像……好几个……都敬了……”老张额头渗出细汗,“刘……刘师傅?他……他好像也在喝……还总说……说赶时间……让……让大家快点……”
“你最后有意识的时候,是什么时候?记得是谁扶你去休息的吗?”
“最后?”老张努力回忆,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好像……是李村长……还是他儿子……扶我……头重脚轻……后面……后面就啥都不知道了……醒来……天都黑了……头痛得要炸开……”
“醒来后,有人跟你提过验收单的事吗?或者暗示过什么?”
“没……没有!”老张轻轻摇头,“啥都没说!我……我起来就急着找车……刘师傅说货早装好拉走了……我……我就稀里糊涂跟着回城了……根本不知道啥验收单的事!直到……直到厂里说货霉了……还拿出那张单子……我才……我才……”他声音带上了哭腔,“领导!我真不知道啊!我就是个验货的!那天喝多了……啥都不知道啊!他们……他们不能这么坑我啊!”他反复强调自己的无辜和不知情,对关键的劝酒细节和按手印过程避重就轻,将所有责任推给“热情”和“醉酒失忆”。
询问结束,女刑警走出来,对等候的李依婷摇了摇头:“和上次一样……嘴很紧。承认被劝酒,但具体细节推说记不清。对按手印过程完全否认知情。情绪恐慌,怕担责任,也怕得罪药厂。关键信息捂得很死,有用的不多。”
李依婷眉头紧锁。老张的含糊其辞,无形中为李大严“伪造文书”的指控增加了砝码,也堵死了一条重要线索。突破口,只能寄希望于其他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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