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丝敲打着窗棂,林夏坐在老城区的书房里,指尖划过泛黄的稿纸。桌案上,《故园风物志》的创作大纲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灰,而电脑文档里,出版社催了三次的长篇小说《青瓦之下》,还停留在第十五章的半途。作为一名以乡土文学见长的职业文学家,她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写出满意的段落,文坛新秀的崛起、读者审美的变迁,让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创作瓶颈。
“林老师,出版社那边又来电话了,问《青瓦之下》能不能在月底交初稿。”经纪人兼好友的陈默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杯热姜茶,“他们说现在市场上流行都市悬疑和甜宠文,乡土题材的受众越来越窄,要是再拖下去,可能要调整出版计划。”
林夏接过姜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却暖不透心底的寒凉。她的处女作《渡口炊烟》曾凭借细腻的乡村叙事和深刻的人性洞察,斩获过新锐文学奖,可近年来,随着短视频和快餐文学的冲击,严肃文学的生存空间被不断挤压。《青瓦之下》讲述的是江南古镇里三代人的命运变迁,她想通过家族故事折射时代浪潮下的乡土困境,可落笔时,总觉得自己的表达陈旧过时,无法打动当下的读者。
“我写不下去了。”林夏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我想表达的东西太沉重,读者不爱看;可让我迎合市场写那些轻飘飘的故事,我做不到。”
陈默坐在她对面,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坚守的文学理想,但现实就是如此。你已经三年没有新书出版了,再这样下去,读者会慢慢忘记你。要不,我们先接一个短篇征文?一方面可以保持曝光度,另一方面也能找找写作状态。”
陈默说着,打开手机,调出一个名为“新时代乡土叙事”的全国征文大赛信息:“主办方是作协联合几家大型出版社,一等奖有十万奖金,更重要的是,获奖作品会纳入‘当代乡土文学精选’丛书,能接触到核心读者和编辑资源。截稿日期是一个月后,主题是‘传统与新生’,正好契合你擅长的领域。”
林夏的目光落在“传统与新生”四个字上,心中微动。她想起了老家乌镇的变化:青石板路被游客的脚步磨得发亮,老茶馆变成了网红打卡点,而坚守了一辈子的手艺人,在时代浪潮中艰难求生。或许,她可以跳出以往的叙事框架,不再沉溺于怀旧与感伤,而是聚焦于乡土在现代社会中的突围与重生。
“好,我试试。”林夏点了点头,“我想回乌镇待一段时间,实地采风,找找灵感。”
一周后,林夏回到了阔别五年的故乡。乌镇的变化比她想象中更大:东栅的老街区被精心修缮,商业化气息浓厚;而西栅深处,依然保留着些许原生态的模样。她住进了外婆留下的老宅院,院子里的桂花树已经长得枝繁叶茂,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每天清晨,林夏都会背着相机和笔记本,穿行在乌镇的街巷里。她采访了坚守传统手艺的竹编艺人老李、将老民居改造成民宿的返乡青年阿明、在网红茶馆里唱评弹的姑娘小芸……他们的故事,既有对传统的眷恋,也有对新生的渴望,像一颗颗珍珠,等待着被串联成完整的故事。
然而,写作的过程依然艰难。最初的几天,她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始终无法找到合适的叙事节奏。她习惯了慢节奏的铺陈和细腻的心理描写,可当下的读者更偏爱紧凑的情节和鲜明的冲突。在一次与民宿老板阿明的聊天中,她找到了问题的症结。
“林老师,我看您写的故事,总觉得太‘温’了。”阿明直言不讳,“现在的年轻人看书,就像刷短视频,需要快速抓住眼球。您可以试试用更强烈的矛盾冲突来推动情节,比如传统手艺的传承与商业化的冲突,老一辈与年轻人的观念碰撞。”
林夏深受启发。她重新梳理采风笔记,将竹编艺人老李的故事作为核心,构建了短篇《竹篾上的年轮》:老李坚守竹编手艺一辈子,却面临着无人传承的困境,而他的孙子阿哲,带着新潮的设计理念返乡,想将竹编与现代家居结合,却遭到了老李的强烈反对。祖孙俩从对立到理解,最终共同打造出网红竹编品牌,让传统手艺焕发新生。
为了让故事更具感染力,林夏深入了解了竹编工艺的细节,甚至跟着老李学了几天竹编。指尖被竹篾划破,留下细小的伤口,但她却觉得异常踏实。在写作时,她融入了自己的亲身感受,用生动的细节描写竹编工艺的魅力,用细腻的心理刻画祖孙俩的情感变化。
一个月后,林夏按时提交了征文作品。在等待结果的同时,她也重新投入到《青瓦之下》的创作中。这一次,她调整了叙事策略,在保持乡土叙事底色的基础上,增加了更多时代元素和戏剧冲突:主角林晚秋放弃城市的高薪工作,回到古镇修复老宅,创办民俗博物馆,却遭遇了资金短缺、村民误解、商业资本挤压等一系列难题,最终在各方的支持下,实现了古镇保护与文旅发展的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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