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挂在别墅庭院的玫瑰枝上时,顾逸飞已经扛起了那把最重的消防斧。他故意把迷彩背心的袖子卷到肩膀,露出结实的肱二头肌,每走一步都让肌肉块突突跳动,像是在展示某种力量勋章。
“洛哥,这栅栏我来加固!保证比钢筋还结实!”他的大嗓门在清晨的寂静里格外响亮,斧头劈向木桩的力道又狠又重,木屑飞溅到三米开外,“想当年我在健身房,单手能举两百斤,这点活儿不算啥!”
洛羽珩正在检查昨晚新做的陷阱——在别墅四周挖了半米深的壕沟,里面铺满了削尖的竹片,是从小区花园的竹林里砍来的。听到顾逸飞的话,他只是“嗯”了一声,目光掠过对方后背时,谎言识别技能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说自己力气大这事,倒是真的。
“羽珩,早饭好了。”苏晴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她穿着件灰扑扑的旧毛衣,袖口磨出了毛边,却依旧把头发束得一丝不苟。灶台上的铁锅冒着热气,里面煮着土豆块和野菜,香气混着柴火的味道飘出来,勾得人胃里发空。
顾逸飞的眼睛瞬间亮了,斧头“哐当”一声扔在地上,几步就窜到厨房门口,脸上堆起憨厚的笑:“苏姐辛苦了!我来端!”他伸手想去接锅,却被苏晴轻巧地避开。
“烫。”苏晴只说了一个字,转身把铁锅放在石桌上,眼神里带着淡淡的疏离。昨晚洛羽珩已经跟她说了顾逸飞的可疑之处,她虽然没说什么,却默默把厨房的刀具都收进了空间背包——那是洛羽珩扩容后分给她的小格子,专门放贵重物品。
顾逸飞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很快又掩饰过去:“嘿嘿,苏姐就是细心。”他拿起粗瓷碗,盛了满满一碗土豆,还特意挑了几块最大的,坐在小花旁边的石凳上,呼噜呼噜吃得飞快,像几百年没见过食物似的。
小花被他的吃相吓了一跳,往林雪身边缩了缩。林雪不动声色地把装着烤土豆的盘子往小花面前推了推,目光落在顾逸飞那双不停往嘴里塞食物的手上——指甲缝里还沾着黑泥,像是没洗干净。
洛羽珩慢慢喝着野菜汤,眼角的余光始终没离开顾逸飞。这个壮汉的殷勤太过刻意:劈柴时专挑最显眼的位置,洗碗时故意把水花溅得老高,连给火堆添柴都要绕到洛羽珩面前晃一圈,仿佛生怕别人看不见他在干活。
“洛哥,下午我去东边的便利店看看吧?”顾逸飞突然开口,嘴里还塞着土豆,含糊不清地说,“听说那边有几箱没开封的牛奶,我力气大,能扛回来给小花补补营养。”
林野立刻抬头:“我跟你一起去!我的风系异能能探路!”
顾逸飞的眼神闪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啊!有小林兄弟帮忙最好了!”他低下头继续吃饭,没人看到他握着碗沿的手指微微收紧——他原本想单独行动,找找有没有机会联系高县基地的人。
洛羽珩放下碗,用袖子擦了擦嘴:“下午不行,狼群可能提前到,我们得加固防御。”他故意说得很随意,却在观察顾逸飞的反应。
果然,壮汉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垮了一下,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有点失望。谎言识别技能的提示很微弱,看来他对“狼群”的消息并不知情,或者说,并不关心。
“那听洛哥的!”顾逸飞立刻应道,又盛了第二碗土豆,“加固防御重要!我力气大,挖壕沟这种重活交给我!”
整个上午,顾逸飞都表现得像头不知疲倦的老黄牛。挖壕沟时他一锄头下去能刨起半米宽的土,搬石头时抱着百十来斤的石块健步如飞,甚至主动把最靠近别墅大门的警戒位抢了过来,说要“给洛哥守好第一道关”。
林野被他的“勤劳”打动了,中午休息时偷偷跟洛羽珩说:“洛哥,我觉得顾大哥好像还行啊,不像坏人。”
洛羽珩正在给消防斧缠防滑绳,闻言动作顿了顿:“是吗?”
“是啊!”林野点头,风系异能卷着片枯叶在他指尖打转,“他刚才还帮小花捡掉在地上的发绳呢,虽然手笨笨的,把小花的头发都扯疼了……”
洛羽珩没说话,心里却更清楚了。顾逸飞的殷勤里藏着算计,连对小花的示好都带着刻意——他大概是觉得孩子最容易拉拢,却不知道小花虽然年纪小,在末世里早就学会了看人脸色。
午后的阳光有点晃眼,顾逸飞说要去仓库整理物资,自告奋勇地搬起最重的木箱。仓库是别墅负一楼改造的,阴暗潮湿,原本是洛羽珩放杂物的地方,现在堆满了搜集来的罐头和压缩饼干,用防潮布盖着,码得整整齐齐。
“小林兄弟,你帮我把那边的罐头挪一下呗?”顾逸飞的声音从仓库里传来,带着点吃力,“这箱太重了,我一个人有点费劲。”
林野正在院子里练习风刃切割竹片,闻言应了一声,跑向仓库。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顾逸飞背对着他,正往迷彩裤的裤兜里塞着什么,动作很快,塞完还拍了拍口袋,像是在确认有没有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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