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见·审时度势出奇兵
陆沉特战师北上到了临朐，在紧急退出临朐继续北上时。卡车的马达声“突突”作响，车斗里铺着的粗麻袋被寒风灌得鼓鼓囊囊，十几位指战员挤在里面，肩膀挨着肩膀，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凝成霜，又很快消散在车外呼啸的风里。陆沉蹲在车斗中间，膝盖上摊着一张皱巴巴的地图，地图边缘被反复折叠，磨出了毛边，上面用红笔标注的 “第三师主力路线”被他用手指反复摩挲，指尖的温度让地图上的墨迹微微晕开。
“咱们现在没法走原路线了。”陆沉的声音裹在风里，带着一丝凝重，他用手指点着地图上几个红圈，“你们看，昌乐、寿光这几个节点，刚才侦查员回报，已经被国民党反动派的东进部队堵死了，他们还架了重机枪和迫击炮，就等着咱们往里钻。要是硬走，咱们就是自投罗网，不仅补给拿不到，弟兄们还得白白牺牲，这绝对不可取。”
话音刚落，一旅旅长徐定山就凑了过来，他的棉帽耳罩耷拉着，上面沾着雪粒，手指冻得通红，却还是指着地图另一侧：“陆师长，要不咱们绕路往东北走？从临淄穿过去，再奔广饶？那边是平原，咱们的卡车和摩托车能跑起来，说不定能绕开敌军。”
“不行！” 二旅旅长摇了摇头，他刚从车斗边缘挪过来，身上还沾着车外溅进来的雪沫，“广饶那边有国民党的地方武装，虽说装备不如正规军，但人多，咱们要是绕过去，保不齐会被他们缠上，到时候想脱身就难了，还怎么赶去汇合？”
车斗里顿时热闹起来，指战员们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说往南绕，走沂蒙山区，利用地形隐蔽；有的说往西退，先回苏北休整，再重新规划路线。宋清蹲在陆沉旁边，手指在地图上的“德州”、“天津”、“山海关”几个地名上划过，眉头微微皱着：“往南绕山路，咱们的兵工设备不好运，卡车容易陷在雪地里；往西退，就偏离了北上的方向，粟裕将军还在等着咱们支援山海关，不能退。”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儿耗着吧！”一名参谋急了，他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眼神里满是焦虑，“咱们带的干粮不多了，弟兄们的棉军装也有不少破了的，再不想办法，不等敌军来，咱们自己就得冻饿交加！”
陆沉没说话，只是盯着地图，手指在“临朐”到“德州”的路线上慢慢移动。突然，他眼睛一亮，抬头看向众人：“你们看，要是咱们不从正面走，改走德州，再直奔天津，最后冲山海关怎么样？”
“德州？天津？”徐定山愣了愣，“那一路敌军也不少啊！天津还是日伪军的重要据点，咱们去那儿，不是更危险吗？”
“危险是危险，但也有机会！”陆沉的声音提了几分，手指在地图上快速移动，“德州的伪军旅长王富贵，之前侦查员说过，他跟国民党面和心不和，咱们要是能拿下德州，不仅能补充粮食和棉衣，说不定还能收编他的部队；天津有公大七厂，那是兵工厂，里面有设备和弹药，咱们要是能把设备运走，以后修武器就不愁了；最后冲山海关，正好能赶上支援李运昌司令他们，还能跟第三师汇合。这条路线虽然大胆，甚至有点冒险，但只要咱们打他们个出其不意，就能一举多得！”
众人都凑过来看地图，有的眉头舒展，有的还在犹豫。三旅旅长摸了摸下巴，沉吟道：“这条路线确实大胆，可德州到天津一路，咱们得穿过好几个敌军据点，万一被前后夹击，怎么办？”
“那就打！” 陆沉攥紧拳头，眼神坚定，“咱们从苏北一路北上，什么危险没遇过？只要弟兄们齐心协力，再加上咱们有卡车和摩托车，机动性比敌军强，只要速度快，他们反应不过来！再说，咱们现在缺粮、缺棉衣、缺弹药，只有这条路线能一次性解决这些问题，咱们没有别的选择！”
宋清也点了点头，补充道：“咱们可以伪装成日伪军的运输队，德州和天津的日伪军跟国民党本来就有矛盾，说不定能蒙混过关。等他们反应过来，咱们早就拿到补给，往山海关走了！”
指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才的焦虑渐渐被坚定取代。徐定山一拍大腿：“好！就走这条路线！咱们特战师什么时候怕过危险？不就是德州、天津、山海关吗？咱们闯过去！”
“对！闯过去！”众人齐声应和，声音在卡车车斗里回荡，盖过了外面的风声。陆沉把地图叠好，揣进怀里，拍了拍身边战士的肩膀：“传令下去，部队调整方向，往德州进发！告诉弟兄们，咱们这一路，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多搞补给、多拿物资，为支援山海关做好准备！嗯，还有，保密行动，不能泄露。”
卡车的方向慢慢调整，车轮碾过积雪的 “咯吱” 声与指战员们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车外的雪还在下，可车斗里的每个人脸上，都没了之前的迷茫，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眼神 —— 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危险，但只要跟着陆沉，跟着彼此，就一定能闯过难关，抵达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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