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看到宁檬停下脚步，眼中的红光更盛。
杨教授的手开始颤抖，额头冒出冷汗——宁檬正在用能力影响他的情绪。
「宁檬，别...」我艰难地开口，「不要杀人。」
她看了我一眼，眼中的红光微微减弱：「但他威胁你。」
「我知道，但...」我挣扎着想让绳子松动一些，「这不是解决方式。」
杨教授趁机按下桌上的一个按钮，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建筑。更多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你们逃不掉的！」他歇斯底里地喊道，「要么配合研究，要么死！」
宁檬的表情变得异常平静——这种平静比任何愤怒都可怕。她轻轻抬手，杨教授突然瞪大眼睛，手枪从颤抖的手中掉落。他跪倒在地，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
「你对他做了什么？」我惊恐地问。
「让他体验所有受害者的痛苦。」宁檬冷冷地说，然后走到我身边，轻松扯断了绳子，「我们走。」
我活动着酸痛的手腕，跟着宁檬冲出房间。走廊上，更多的警卫正朝我们冲来，但没等他们靠近，就被宁檬的情绪波击倒。整个研究所仿佛陷入了集体癔症，哭喊声此起彼伏。
「宁檬，这太过了...」我担忧地看着那些痛苦翻滚的人。
「他们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宁檬的声音冷得像冰，「罪有应得。」
我们跑到一楼大厅，却发现大门被厚重的金属门封死了。宁檬尝试用能力影响控制室的人，但似乎没有效果。
「防弹玻璃，隔音设计。」我观察着四周，「他们可能早有准备。」
就在这时，杨教授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虽然带着痛苦的喘息，但仍然充满疯狂：「没用的...整个建筑都做了情绪隔离...你们逃不掉...」
宁檬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失去冷静。
她尝试集中能力，但那些暗红色的光晕变得不稳定，时而强烈时而微弱。
「我...我控制不住了...」她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几乎陷入我的皮肤，「太久没练习大规模操控...」
我这才意识到宁檬的能力正在反噬。她释放了太多负面情绪，现在这些情绪开始失控，甚至影响到了她自己。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脸色苍白如纸。
「看着我，宁檬。」我捧住她的脸，「深呼吸，集中注意力。」
「我做不到...」她的瞳孔开始扩散，「太乱了...所有情绪...」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我们的能力是互补的，对吗？你能控制情绪，我能感知情绪。
也许...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创造平衡。」
宁檬茫然地看着我：「怎么做？」
「把你的能力导向我。」我握住她的双手，「让我做你的情绪过滤器。」
她犹豫了一瞬，然后点点头。当她的能力流向我时，我集中精神，试图将那些混乱的情绪波动分类、疏导。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我们之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回路，她的能力通过我的感知被梳理、净化，然后重新回到她体内。
宁檬周身的红光逐渐变成了柔和的粉白色，扩散到整个大厅。那些原本陷入情绪崩溃的警卫们渐渐平静下来，有人甚至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我们做到了...」宁檬轻声说，眼中闪烁着惊喜的泪光。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打破了平静。我转头看到杨教授站在二楼平台上，手枪冒着烟。时间仿佛慢动作般流逝——子弹朝宁檬飞去，而我本能地扑过去，用身体挡在她前面。
剧痛从肩膀炸开，我倒在地上，听到宁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那声音里蕴含的痛苦和愤怒如此强烈，整栋建筑都开始震动。杨教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抛向空中，然后重重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程小阳！程小阳！」宁檬跪在我身边，双手颤抖地按住我流血的肩膀。她的眼泪滴在我脸上，滚烫得像熔岩。
「没...没事...」我艰难地说，「只是肩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可能会死！」
我勉强笑了笑：「因为...我爱你啊...笨蛋...」
宁檬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低下头，额头贴着我的，轻声说：「我也爱你...所以求你别死...」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说这个字，不是记录在笔记本上的观察，而是发自内心的情感爆发。在疼痛和失血的眩晕中，我感到一种奇异的幸福。
远处传来警笛声和破门的声音。
宁檬紧紧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坚持住，救护车来了...求你了...」
然后，世界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时，我闻到消毒水的气味。
白色的天花板，点滴瓶，还有...趴在我床边睡着的宁檬。她的黑发散在洁白的床单上，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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