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
这是我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受。睁开眼,刺眼的白光让我立刻又闭上了眼睛。
叶川?
容昭的声音。我再次尝试睁眼,这次慢慢适应了光线。她坐在床边,脸色苍白,眼下有明显的青黑。她穿着病号服,左臂打着石膏,额角贴着纱布。
你...我的喉咙干得冒烟。
容昭立刻拿起水杯,小心地喂我喝了几口。她的手指微微发抖,水洒了一点在我下巴上。
对不起。她慌忙用纸巾擦拭,声音里是我从未听过的慌乱。
我抓住她的手:伤得重吗?
容昭摇头,眼圈却红了:只是轻微脑震荡和左臂骨折。她低头看着我们交握的手,你昏迷了两天。
记忆逐渐回笼——废弃工厂、苏明远的枪、容昭挡在我面前...
苏明远呢?
在拘留所。容昭的声音冷了下来,警方抓了个现行。林默及时带人赶到,还录下了他承认策划绑架的供词。
我试图坐起来,一阵剧痛从肋骨传来。容昭立刻按住我的肩膀:别动!三根肋骨骨裂,医生说至少卧床一周。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连接的各种监测仪器。病房宽敞明亮,窗外是星城的天际线——显然是高级私立医院。
珍珠呢?
安全返回滨海市了。容昭的嘴角微微上扬,它很健康。
我长舒一口气,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容昭。她憔悴了许多,嘴唇干裂,头发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但最让我惊讶的是她的眼神——那种我熟悉的锐利和掌控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和脆弱。
容昭,我轻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号服的边缘:从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她的声音很低,我父亲...和苏家勾结,想通过联姻吞并容氏。
我握紧她的手,示意她继续。
我发现了蛛丝马迹,但需要确凿证据。容昭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所以我故意在游艇上,假装失忆躲到你那里。苏明远一定会派人找我,而你的身份...恰好是地下拍卖会的常客。
我心头一震:你利用我接近拍卖会?
一开始是。容昭抬头直视我的眼睛,但后来...她的声音哽咽了,后来一切都变了。我没想到会爱上你,更没想到会把你卷入危险。
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我从未见过容昭哭。即使在最亲密的时刻,她也总是保持着某种克制。但此刻,她任由泪水滚落,没有任何掩饰或擦拭的意图。
苏明远和我父亲的密谈,我录下来了。我轻声说。
容昭猛地抬头:什么?
在海洋馆,我习惯随身带着录音笔。我试图微笑,却扯到了嘴角的伤口,那天去见苏明远前,我打开了它。
容昭的眼睛亮了起来:录音还在吗?
应该在我的外套口袋里。
她立刻拿起床头的电话,快速拨了个号码:林默,叶川的外套——对,找到录音笔,立刻送到技术部做鉴定。挂断电话后,她的眼中重新燃起那种熟悉的锐利光芒,这会成为关键证据。
看着她瞬间切换回容氏总裁的模式,我忍不住笑了:这才是我的阿昭。
容昭的表情又柔和下来。她俯身,小心翼翼地避开我的伤口,轻轻抱住我:对不起。她的声音闷在我肩头,我本该保护你。
我抚摸着她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动物:你救了我的命。
我不能再失去你。她收紧手臂,再也不能。
这句话里蕴含的情感如此赤裸,让我胸口发紧。我轻吻她的发顶,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血腥味和药水味,却依然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气息。
弹幕突然在视野边缘浮现:
【啊啊啊甜哭了】
【容总终于表露真心了】
【求婚!求婚!】
我笑着摇摇头,将容昭拉近。这一刻,那些弹幕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
一周后,容氏集团总部。
我站在董事会会议室的后方,看着容昭站在投影屏前,一身利落的黑色套装,左臂的石膏已经换成了更轻便的支架。她的声音冷静而有力,向在座的董事们展示着苏明远和陈立仁勾结的证据。
这是上个月15号的录音。容昭点击播放键。
苏明远的声音清晰地传出:...老爷子已经同意签字了,只要容昭意外身亡,容氏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会议室一片哗然。陈立仁脸色铁青,猛地站起来:这是栽赃!
安静。容昭的声音像刀一样锋利,还有更多。
下一段录音中,陈立仁亲口承认挪用东海岸项目资金:...三十亿已经分批转出,账目上不会留下痕迹...
投影屏上接着显示出一系列银行流水和文件扫描件,全部指向苏明远和陈立仁的合谋。最后,容昭展示了警方对绑架案的调查报告,以及苏明远的认罪书。
根据公司章程,容昭环视会议室,我提议立即解除陈立仁的董事职务,并启动法律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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