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显然也被这画风突变的场面整懵了。举着担架,看看一脸“莫挨老子”的路明非,又看看泫然欲泣、捧着冰淇淋的路鸣泽,最后求助般地看向司小南。
司小南嘴角抽了抽,抹了把脸上的灰,果断上前一步,一把夺过路鸣泽手里的两盒哈根达斯塞进救护车上的小冰箱:“谢了路老板!慰问品收到!人我们先拉走了!” 说完,对医护人员使了个眼色。
路鸣泽被夺了冰淇淋,也不恼,立刻收了那副可怜相,拍拍屁股站起来,又恢复了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对着被抬上车的路明非挥挥手:“哥哥好好养伤啊!便利店新进了一些货,等你回来帮忙哦!”
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路鸣泽那张欠揍的笑脸和聒噪的声音。救护车鸣笛启动。
车厢内,路明非长长地、带着无尽疲惫和一点点解脱地呼出一口气,彻底闭上了眼睛。林七夜也终于能安心地让沉重的眼皮落下。
只有那两盒躺在小冰箱里的哈根达斯,散发着不合时宜的、甜腻冰冷的香气,混杂着消毒水和焦糊味,成了这场惨烈战斗后一个荒诞又鲜活的注脚。
车窗外,路鸣泽骑上他的小电驴,哼着不成调的歌,慢悠悠地驶离这片狼藉的战场,仿佛刚才那个委屈巴巴的弟弟从未出现过。
只有地上被他小电驴轮胎压出的、歪歪扭扭的车辙印,证明他确实来过。
救护车平稳地行驶着,蓝红光斑透过车窗,在车厢内无声地旋转、明灭,像一双沉默而疲惫的眼睛。引擎的低鸣和医疗器械的规律滴答是此刻唯一的背景音。林七夜已经彻底陷入昏睡,呼吸均匀而绵长,只有眉头还微微蹙着,仿佛在梦中依旧与那些皮下的阴影搏斗。
路明非却异常清醒。
身体的剧痛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击着意识的堤岸,反而让思维在痛楚的打磨下变得锐利冰冷。
他闭着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叶深处的灼痛,但脑海中却在高速回放,一帧帧画面清晰得刺目。
不是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君焰爆发,也不是鬼面王在炽白光芒中灰飞烟灭的终幕。
而是更早之前,在他榨干最后一丝力量,像条死狗一样瘫在滚烫的焦土上时,那突兀闯入战场的“滴滴”声,和那顶画着小恶魔的明黄色头盔。
路鸣泽。
这个名字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战斗后的麻木和脱力带来的昏沉。
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都是他?
第一次鬼面人袭击的小巷,当两个虚影相撞时,路鸣泽坐在世界树枝丫上啃着青苹果,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还有这次,操场炸成陨石坑,无戒空域的血光还没散尽,他骑着那辆破电驴就闯了进来,用最欠揍的语气说着“狼狈呀”。
精准得像是掐着秒表。
路明非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担架边缘粗糙的帆布。每一次!每一次他耗尽力气,刚刚结束一场生死搏杀,身体和精神都处于最低谷的时候,路鸣泽总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准时出现在他视野里。
带着那种洞悉一切、掌控一切、又故意带着点天真无辜的……贱笑!
送慰问品?路明非在心里嗤笑。
鬼才信!那两盒哈根达斯不过是幌子,是烟雾弹,是路鸣泽用来掩饰他真实目的的糖衣炮弹!
他真正想要的,是观察!是确认!是在他最虚弱、最不设防的时刻,近距离地、仔细地审视他!
审视什么?
审视他使用言灵后的身体状态?君焰的爆发极限,时间零对神经的侵蚀程度,王权领域对内脏的压迫损伤?
还是……审视他与尼德霍格太刀的共鸣?那把路鸣泽亲手交给他的、蕴含着恐怖力量的炼金武器?
每一次路明非挥刀斩向神秘,每一次刀身亮起熔金纹路,路鸣泽是不是都在某个角落里,用他那双该死的黄金瞳记录着数据?
他也总是在诱导着路明非参与到这个世界中。
更深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路明非想起路鸣泽每次出现时,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绝非人类该有的审视光芒。那不是弟弟看哥哥的眼神,那更像……研究员在观察实验体,收藏家在评估一件刚刚经历“压力测试”的古董。
路鸣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鬼面人会袭击林七夜和同学们,所以他提前给了自己太刀和言灵。
他知道城北化工厂是鬼面人巢穴,所以他“恰好”的说他有能探测神秘位置的炼金设备。
他知道鬼面王会迁移到学校地下,所以他“及时”骑着电驴出现在战后现场。
他就像站在棋盘之外的棋手,冷眼旁观着棋子们的厮杀,然后在尘埃落定、胜者疲惫喘息时,施施然地踱步过来,轻描淡写地投下一颗新的饵食,或者……调整一下棋子的位置。
目的是什么?
路明非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力量?路鸣泽自己展现出的手段就深不可测,他似乎并不需要路明非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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