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用指挥室内，气氛凝重而微妙。聂明宇看着眼前这五位自称“特别技术护卫组”的不速之客，尤其是为首那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阴郁的中年男子，本能地感到一阵寒意。这些人身上带着一种与现代化堡垒格格不入的陈旧感，以及一种经历过残酷洗礼后沉淀下来的、近乎麻木的冷静。
“我是监狱长的直属助理，聂明宇。”聂明宇压下心中的不适，保持着职业化的语气，“狱长已确认诸位的身份，授予临时III级权限。目前堡垒刚经历袭击，防御体系受损严重，入侵者残余尚未完全肃清，还有许多数据分析工作”
“情况简报已接收。”金丝眼镜男子打断了聂明宇，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他的目光扫过指挥室内布满数据流的屏幕，最终落在那三具面具特工被冻结的远程影像上，“我是马兆，《黑洞》专案组负责人。现在开始接管现场物证分析、防御漏洞评估及敌情研判工作。”
他甚至没有询问，而是直接宣布。他身后的四名队员，两男两女，眼神锐利如鹰，已经自发地走向不同的控制台，动作熟练地开始调取数据，仿佛他们早已是这里的一员。其中一名身材瘦削、眼神狂热的队员甚至直接掏出了一个看起来颇为老旧的、带有物理按键的便携式终端，接入了堡垒的主数据库，屏幕上瞬间开始瀑布般刷新的代码。
聂明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狱长的命令是绝对的，而且，他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的效率高得吓人。
“马……组长，”聂明宇调整了一下称呼，“关于入侵者的身份，狱长提到了一个关键词，‘苍白之手’。”
马兆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苍白之手’……”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走到主屏幕前，双手在控制台上快速操作，调出了那三具冰雕特工的高清影像，将其放大，聚焦在他们被冻结的武器、服装细节乃至面具的微观结构上。
“作战服材质，非已知任何合成纤维，具有动态光学迷彩基础及能量抗性图层，工艺水准超越当前主流科技至少二十年。”马兆语速平缓，却字字清晰，像是在进行法庭陈述，“能量武器，核心原理未知，但其能量束在高温等离子与绝对零度寒流间切换的技术，涉及极端环境下的能量稳定与控制，非单一学科能够实现。”
他切换画面，调出外部机械水母的残骸分析数据。“这些机械体，结构简单，造价低廉，强调数量与自杀式攻击，符合牵制与消耗战术特征。与潜入特工的装备水平存在代差，指向组织内部等级森严，或采用了不同技术路线的分支。”
“综合判断，”马兆转过身，看向聂明宇，也通过通讯频道让陈默能听到，“‘苍白之手’是一个结构严密、科技实力雄厚，且可能拥有多种技术来源的跨国秘密组织。其目标明确，针对S级收容物‘冰髓’，行动果断，牺牲低级单位毫不迟疑。此次行动失败，他们绝不会罢休。”
这时，那名使用老旧终端的瘦削队员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头儿，截获到一段残存的、加密等级极高的定向量子信号碎片，是在那三个‘清道夫’信号消失前瞬间发出的。信号源无法追溯，但内容经过初步破译，指向一个坐标不在我国境内，位于公海某片频繁发生异常电磁风暴的区域。”
“信号内容？”马兆问。
“只有两个词：‘目标确认’、‘异常点’。”
异常点？陈默在“方舟”通道内，靠着墙壁，听着通讯频道里的分析，心中凛然。这个“异常点”是指“冰髓”，还是指他陈默自己？因为他挡住了“冰髓”的觉醒攻击？
“继续深度破译，尝试还原信号编码规则，寻找规律。”马兆下令，然后对聂明宇说，“聂助理，请调取堡垒所有对外通讯记录，尤其是近三个月内所有非标准协议、低频段或能量异常的通讯尝试，无论是否被系统标记为无害。我们需要找出他们可能存在的其他渗透渠道。”
聂明宇立刻照办。在马兆小组的指挥下，整个堡垒的战后处理和分析工作变得条理清晰，效率倍增，但也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冷酷。
陈默稍微安心了一些。有马兆小组在，至少堡垒的防御和情报分析能更快走上正轨。他现在更需要关注的是“方舟”内部的定时炸弹。
他尝试再次集中精神，运用那初生的“维度亲和”，小心翼翼地感知着“冰髓”的状态。在他此刻的感知中，“冰髓”不再是一个模糊的能量团，而是一个由无数冰冷、纯净、流转着的能量丝线构成的复杂集合体，中心是一个深邃、缓慢旋转的、仿佛蕴含无尽寒冷的“核”。她确实处于一种低能耗的“静默”状态，但那些能量丝线并非完全沉寂，而是如同沉睡巨龙的呼吸，微微起伏，与周围的空间产生着极其细微的共鸣。
她似乎在吸收着什么？是空间中弥散的微弱能量，还是更深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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