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刚舔上布堆,就见灵槐院的活灵们飘了过来,围着陶盆转了圈——灵槐灵的淡绿光里裹着点白,落在布堆上,布烧得更快了,没一点黑烟。王爷爷叹了口气:“活灵们是来送最后一程,张大叔护过它们,它们也护着张大叔的魂,这是善缘,好兆头。”
拆完灵堂,张婶要“送灵”——把灵堂里的供桌、烛台搬到院外的柴房,搬的时候要两个人抬,别一个人扛,两个人抬是“扶灵”,显尊重,一个人扛像是嫌麻烦,对逝者不敬。柴房里要铺层干草,供桌和烛台放在干草上,不能直接放地上,地上有潮气,会沾晦气,干草能隔潮气,也能聚点阳气。
忙到晌午,王爷爷说该“敬饭”了——解孝日要做顿“解秽饭”,饭里要放红豆、绿豆、黄豆,三样豆子是“三阳豆”,能压丧气。菜要做豆腐、青菜,别放肉,丧期刚过,吃肉会招油腻气,跟丧气混在一起,更难除。吃饭要在院外的石桌上吃,别在屋里吃,屋里刚拆完灵堂,还留着点丧气,院外通风,阳气足,吃着踏实。
苏晓端着碗豆子饭,刚要吃,就见张婶从屋里端出个陶碗,里面盛着半碗清水,水里泡着片灵槐叶:“这是前儿从灵槐院摘的叶,泡了七天,今晨看叶尖泛绿,王爷爷说这水是‘安魂水’,得给帮忙的人每人尝一口,尝了能让逝者的魂安心,也让咱们身上的丧气散得快。”苏晓接过陶碗,抿了口清水,竟觉出点甜——灵槐叶的气混在水里,像浸了蜜。
饭后,王爷爷要“扫院”——用绑着红布的扫帚扫张婶家的院子,扫的时候要从屋门往院门口扫,别从院门口往屋门扫,从里往外扫是把丧气扫出去,从外往里扫是把丧气扫进家。扫到灵堂门口时,要多扫三遍,灵堂是丧气最重的地方,多扫几遍才能除干净。扫完的尘土不能倒在垃圾堆里,要倒在院外的老槐树下,老槐树树龄长,阳气足,能化掉尘土里的丧气,倒在垃圾堆里会跟脏气混在一起,再飘回家里。
苏晓帮着扫完院,刚要把扫帚放回柴房,就见活灵册从怀里掉出来,册页自动翻开,停在“张婶”那行字——之前泛着灰的字迹,现在竟透着点暖,旁边多了行小字:“解孝日,魂安,秽散。”她摸了摸册页,指尖传来灵槐的温气,心里忽然松了——张大叔的魂该是安心了,张婶的气也顺了。
傍晚时,众人要帮张婶“归置屋”——把屋里的物件重新摆一遍,灵堂原来的位置要放张桌子,桌上摆个瓷瓶,瓶里插着灵槐枝,灵槐枝是“镇宅枝”,能挡往后的晦气。原来放供品的柜子,要先用艾草水擦三遍,再放块红布,红布上摆个陶制的小摆件,摆件要选笑脸的娃娃,别选哭脸的,笑脸能招喜气,压过残留的丧气。
苏晓帮着擦柜子,刚擦完第三遍,就见虎子从院外跑进来,手里攥着个小布包:“李伯在灵槐树下挖了个坑,让把包着张大叔字迹的红布埋了,我刚埋完,就见灵槐枝晃了晃,掉了片叶在布包上,李伯说这是灵槐认了,往后张大叔的念想就跟灵槐一起长。”
张婶听见这话,眼眶又红了,却没掉泪,只是摸了摸袖筒里的孝布——那是她自己的孝布,没跟众人的一起烧,王爷爷说,直系亲属的孝布可以留着,剪成小块缝在孩子的衣襟里,能沾点逝者的护佑,往后孩子少生病。
天快黑时,众人要告辞了。王爷爷站在院门口,给每个人手里塞了把柏叶:“柏叶是‘辟邪叶’,回家的路上攥在手里,别扔了,柏叶的气能挡路上的阴气,到家后把柏叶插在门框上,插三天,三天后取下来烧了,烧的时候要念‘谢您护路’,别让柏叶的气白耗着。”
苏晓攥着柏叶往家走,路上的风裹着灵槐的香,吹在脸上暖融融的。走到自家院门口,想起王爷爷的话,把柏叶插在门框两侧,又在门口拍了三下衣服——拍的时候要从肩往腰拍,别从腰往肩拍,从上往下拍是把丧气拍掉,从下往上拍是把丧气往身上带。拍完进门,先去灶房倒了碗温水,喝的时候要小口慢咽,温水能压最后残留的点丧气,别喝急了,急了会呛着,把气憋在心里。
进了屋,苏晓把活灵册放在桌上,册页上“张大叔”那行字已经跟其他字迹一样,泛着温润的淡绿光,旁边的小字还在:“魂归灵槐,气绕家宅。”她摸了摸院角的灵藤,红布早揭了,叶子翠绿得发亮,护园芽飘在藤尖,正往她手里递了片小叶子——叶子泛着淡金,是灵脉的气,缠在指尖,像在轻轻挠。
夜里,苏晓坐在灵藤下,活灵们从灵槐院回来了,围着灵藤转,泛着五颜六色的光。灵槐灵飘在最前面,往她手里放了片灵槐叶,叶尖沾着点灵脉的气——是张大叔的气,混在叶里,像在跟她说“安”。苏晓把叶子夹进活灵册,册页轻轻合住,泛着暖光,映在灵藤的叶子上,晃出细碎的亮。
她知道,解孝日过了,张婶家的丧气散了,镇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往后再提起张大叔,不会再是哭腔,而是会说“张大叔护了镇子,护了活灵,现在跟灵槐一起长着呢”。那些丧期里的规矩,那些细碎的禁忌,不是死板的讲究,是村里人对逝者的敬,对活人的护,是把念想藏在每一个动作里,让魂安,让心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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