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脉节的余温在村里盘桓了三日未散。晒谷场的石缝里还留着脉气酒的淡青印记,孩童们追跑时踩过的草屑间,都裹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暖劲——那是老阿公举杖引动的地脉气,像层薄纱,轻轻覆在整个村子上头。
疤脉大当家晨起时,指尖刚触到窗棂,就觉出不对。往日里,他一睁眼便能“摸”到村里的脉:张婶家烟囱冒的炊烟裹着灶火劲,顺着檐角往地脉里渗;络腮胡在晒谷场练劲,拳脚带起的暖劲绕着碾子打圈;连村口老槐树下,外乡人坐歇时散出的滞涩脉气,都能被村中的大暖劲慢慢捋顺。可今日,那股熟悉的、绵密的脉感,竟缺了一块。
他披衣快步出门,脚刚沾地,掌心的脉门就轻轻跳了跳——不是平日里的圆融震颤,是种空落落的、发虚的轻响。顺着这股虚劲往村西头走,越靠近山脚,那股“缺漏感”就越明显。到了脉气林边缘,他猛地停住脚:往日里藤条纹路泛着暖光、每片叶子都透着劲的老藤树,竟有三棵蔫了。
藤条不再是油亮的深褐,泛着层灰败的白,原本舒展如地脉的纹路,此刻像被什么东西扯住,拧成了细小的死结。最粗的那棵老藤下,土面裂着道指宽的缝,缝里渗不出暖劲,反倒隐隐往外冒着凉气——不是老巢那种腐朽的冷,是种空茫的、像脉气被抽干后的“虚冷”。
“大当家!”身后传来凌峰的脚步声,他手里攥着片刚摘的藤叶,脸色沉得厉害,“你也觉出来了?方才我去巡山,发现西坡的地脉余劲弱了大半,连带着脉气林的藤都失了劲。”
疤脉大当家蹲下身,指尖碰了碰那道裂缝,虚冷的气顺着指缝往脉门里钻,他赶紧引动自身暖劲压回去,却觉出裂缝深处空荡荡的——像是原本该在这里流转的地脉气,被什么东西“引”走了。
“不是腐气。”他皱着眉,指尖顺着裂缝往深处探,暖劲像根细线,往下扎了约莫两丈,突然触到一片空茫,“底下的脉气断了。不是被截断的,是顺着什么路子流走了。”
凌峰闻言,立刻从怀里摸出张叠得整齐的兽皮——那是他改腐脉阵时画的地脉图,上面用炭笔标着村里的脉气走向,像张细密的网,西坡正是这张网的“网脚”,连着山深处的主脉。他指着图上西坡的位置:“这里本该是地脉的‘引点’,山里头的劲顺着这处往村里渗,才能撑住咱们村的大暖劲。要是这儿的劲流走了……”
话没说完,苏晓挎着药箱匆匆赶来,额角还沾着汗:“不好了,村里有三个外乡人晨起后脉气乱了!不是滞涩,是发虚,浑身没劲,跟脉气被抽走似的。”
三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沉了沉。疤脉大当家站起身,往山里头望——西坡往上,是片从未踏足的密林,林子里常年飘着雾,村里人都说那是“脉气禁地”,里头的劲太杂,碰了容易乱脉。如今看来,那“流走”的脉气,多半是往禁地去了。
“得去看看。”疤脉大当家攥紧了拳,掌心的暖劲不自觉地转得快了些,“村里的暖劲靠西坡引山里头的劲撑着,再流下去,不光脉气林要枯,村里人怕是都要受影响。”
凌峰立刻点头:“我去叫络腮胡他们,带上工具和脉气汤。苏晓,你多备点稳脉的药膏,万一里头的劲乱,得先稳住自身脉气。”
苏晓应声,从药箱里翻出几个瓷瓶,又往背篓里塞了些晒干的脉气藤——这藤熬水喝能稳脉,是她之前调理外乡人时常用的。“我再去叫上老阿公,他对脉气的感应比咱们都灵,说不定能看出些门道。”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在村口集合。老阿公拄着脉气杖,杖头的脉气石不再是往日的暖黄,泛着层淡淡的白,他轻轻敲了敲地面,杖身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没错,是‘脉引’。有人在山里头动了手脚,用东西引走了咱们的脉气。”
“脉引?”络腮胡挠了挠头,他刚融劲不久,对脉气的门道还不太熟,“是跟咱们改腐脉阵似的,顺着脉气走的路子引?”
老阿公慢慢点头,浑浊的眼睛望着西坡的密林:“是更阴的法子。不是顺劲,是‘勾劲’——用某种东西勾着地脉的气,顺着它设的路子走。这种法子最损,勾走的不光是地脉的劲,还会带起周围的杂劲,乱了整片脉。”
说话间,一阵风从西坡吹过来,风里没有往日的暖劲,反倒裹着些细碎的、乱飘的气,络腮胡没防备,吸了一口,立刻打了个哆嗦:“这风里的劲怎么这么杂?跟刀子似的刮脉门。”
苏晓赶紧递过一瓶稳脉药膏,让他抹在脉门上:“别吸这风里的劲,是勾脉气时带起来的杂劲,碰了容易乱脉。都把脉门收着点,用自身的暖劲裹住身子。”
一行人顺着西坡往上走,越靠近密林,周围的脉气就越乱。原本该泛着暖光的草叶,此刻蔫头耷脑,土面的裂缝越来越多,有的缝里甚至渗着些淡黑的气——不是腐气,是杂劲混着虚冷,凝出来的“浊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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