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清藤丛清到正午,太阳升到头顶时,藤上的黑末总算清得差不多了——原本蔫了的藤挺了起来,淡绿色的叶尖冒了出来,藤条上的蓝纹亮了些,顺着阳光往上飘着轻劲。苏晓坐在藤丛边,帮孩子编脉花手环,淡紫色的脉花串在藤条上,像串小铃铛。凌峰靠在树上,揉着腰喊累:“歇会儿吧!再弄下去,我的腰都要断了,比扛供桌还累。”
柳渊点点头,从篮里拿出早上剩下的粥——粥还温着,裹着脉气的暖劲。我们坐在地上喝粥,孩子靠在苏晓身边,小口小口地喝着,手里还攥着刚编好的手环。“下午去看看掌脉长老的坟,”柳渊忽然说,手里的粥碗顿了顿,“昨天苏晓说坟上长了草,得去拔了,再浇点补脉汤,别让荒草把木牌盖了。”
凌峰刚要说话,就被苏晓拽了拽衣角——苏晓摇了摇头,小声说:“去看看吧,柳渊姐说得对,不管他以前做了啥,木牌别被草盖了。”凌峰撇了撇嘴,却没反驳,只闷头喝着粥。我看着柳渊,她的目光落在藤丛上,藤条的蓝纹亮得暖,想来是想起了掌脉长老说的“守阁三十年”——再错的人,也总有点该被记着的地方,哪怕只是块不被荒草盖住的木牌。
歇够了,我们就往荒坡走——坡上的草长得快,才一天就没过了脚踝,掌脉长老的坟就在坡中间,土堆上长了些杂草,木牌歪了点,上面的“星核阁旧人”四个字蒙了层灰。苏晓走过去,蹲下来拔草,动作轻得很,怕把土弄松了;柳渊扶着木牌,慢慢把它扶正,从药箱里拿出块布巾,仔细擦着上面的灰;我和凌峰站在旁边,没说话,只看着她们忙活——风从坡下吹上来,带着草屑的气,却不凉,反倒暖乎乎的,像焰脉村田垄里的风。
孩子蹲在木牌边,手里拿着根小树枝,轻轻划着地上的土,忽然说:“柳渊姐姐,他是不是也想守阁子,只是弄错了法子?就像我之前想帮张爷爷描纹,却把纹描歪了。”柳渊擦木牌的手顿了顿,轻声说:“是,他只是弄错了法子,以为攥着脉力、压着别人才算守阁,却忘了守阁子,得先守着身边的人。”
拔完草,柳渊从篮里拿出陶壶,往坟上浇了点补脉汤——汤渗进土里,竟冒出点淡红的气,是火脉草的气跟着汤渗了进来。“别让黑末再沾过来,”她轻声说,像是跟自己说,又像是跟掌脉长老说,“好好待着,别再惦记那些脉力了。”
从荒坡下来,太阳已经偏西了。我们往回走,路过碑林时,看见几个洒扫老仆正蹲在地上,用脉气笔描碑上的字——那些碑是历代长老的,字被风雨磨得浅了,老仆们描得极慢,笔尖的淡金光顺着字缝渗进去,把“护脉”“守阁”的字衬得暖了些。“我们也帮忙描吧,”苏晓拉着我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碑上的字淡了,别人就记不得长老们的事了。”
柳渊点点头,从药箱里拿出脉气笔——是之前林溪留下的,笔杆上刻着护脉纹。我们蹲在碑前,慢慢描着字:柳渊描得最稳,笔尖的气顺着字缝走,没一点歪;苏晓描得慢,时不时停下来问柳渊“这个字怎么描”;凌峰刚开始描得急,笔尖的气戳得字缝冒火星,被柳渊说了句“慢些,别把碑戳裂了”,才慢慢放轻了劲;孩子蹲在最边上,拿着小树枝,在地上学着描“护”字,画得歪歪扭扭,却认真得很。
描到张长老的碑时,我们都停了停——碑上的字是“护脉长老张公,守阁四十载,护弟子百余人”,被风雨磨得浅了,却还能看清。柳渊拿着脉气笔,慢慢描着“护”字,笔尖的淡金光渗进字缝,竟顺着碑面往上飘,跟脉气林里的护脉树气缠在了一起。“张长老肯定看得见,”苏晓轻声说,手里的笔顿了顿,“他知道我们记着他,记着他护过的弟子。”
描完碑,天已经擦黑了。我们往回走,林里的脉气灯亮了起来——是李伯和弟子们挂的,一盏盏挂在树枝上,暖黄的光晃在地上,像铺了条光路。孩子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个小脉灯,跑得飞快,苏晓在后面追着喊“别摔着”,凌峰跟在后面,时不时伸手扶一把差点绊倒的孩子,柳渊走在最后,手里拿着脉气图,慢慢走着,目光落在碑林的方向,带着点温柔。
回到院里,灶上的灯已经亮了——是李伯的学徒在熬汤,藤叶汤的香飘过来,混着脉气林的树香。弟子们坐在石凳上,有的在擦剑,有的在看脉书,看见我们回来,都站起来打招呼。那个断了胳膊的李师弟,胳膊上的夹板换了新的,涂着脉气膏,笑着喊:“柳姑娘,你们回来了!汤快熬好了,就等你们呢。”
我们坐在石凳上,学徒把汤盛进碗里——淡绿色的汤,飘着点藤叶,喝着清苦,却暖得脉门发松。凌峰喝了两碗,摸着肚子喊“舒坦”,说今天描碑比扛供桌累,却心里踏实。苏晓帮着给老仆们送汤,孩子跟着她,手里拿着碗,给每个老仆递过去,老仆们接过碗,都笑着摸孩子的头,说“小娃子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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