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过得很快,盆里的水已经淡成了浅白,火脉草的劲散得差不多了,脉泉水的绿光也弱了些。我把手拿出来,腕门上的灰气全没了,按上去软乎乎的,和没被蚀过一样。柳渊走过来,用干净的布擦干我的手,又往脉门上抹了点脉气膏:“这膏子能护着脉门,别碰凉水,别使劲握剑,过三天就全好了。”
我点点头,刚站起身,就看见李伯领着两个脉药堂的学徒走过来,手里扛着块新的木牌——是给张长老做的牌位,木牌上还没刻字,泛着新鲜的木头香。“柳姑娘,杨小哥,”李伯走到泉台边,看了眼白玉棺,叹了口气,“这张长老的牌位,刻什么字好?按阁里的规矩,得刻‘星核阁执脉长老张公’,可我想着,他护了弟子们这么多年,是不是该多刻两个字,表表心意?”
柳渊蹲下身,摸了摸木牌,轻声说:“刻‘护脉长老’吧。他这一辈子,没争过阁主的位置,没抢过脉力的风头,就护着弟子,护着星核阁的脉根,配得上‘护脉’两个字。”
李伯连连点头:“好!就刻‘护脉长老’!我这就回去刻,刻完了,就把他葬在阁后的脉气林里——那里的树长得密,安静,适合他。”他说着,就领着学徒往药堂走,木牌扛在肩上,被夕阳的余晖镀上了层金边。
我和柳渊往碑林那边走,刚拐过泉台的拐角,就看见一片热闹的景象——醒过来的弟子们大多坐在碑林的石阶上,苏晓提着药桶,正给每个人喂补脉汤;凌峰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块帕子,给那个被救的孩子擦脸;几个没受伤的学徒,正拿着扫帚,小心翼翼地扫地上的暗脉虫尸骸,扫得极慢,生怕虫粉飘起来;还有那个洒扫的老仆,正蹲在地上,把摔碎的长老牌位捡起来,用布擦干净,放在旁边的石台上,像在收拾什么宝贝。
看见我们过来,苏晓立刻举起药桶喊:“杨宇哥!柳渊姐!快来喝汤!李伯熬的补脉汤,放了脉参,可补了!”
那个被救的孩子也跑过来,手里攥着颗脉糖——是苏晓给他的,糖纸还攥在手里,脸上沾着点药汤的痕迹,却笑得极甜:“哥哥!刚才凌峰哥哥教我握剑了!他说我长大了,也能像他一样,护着星核阁!”
凌峰走过来,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教他握了握剑柄,没敢教别的,怕他脉门还没好。”
柳渊笑着点头:“慢慢来,不急。他脉门纯,是块练脉术的好料子,等把暗脉气全清干净了,我教他画脉纹——先教他画护脉纹,护着自己,也护着别人。”
孩子听了,高兴得蹦起来,攥着凌峰的衣角就往碑林跑:“凌峰哥哥!那你以后教我握剑,柳渊姐姐教我画脉纹,好不好?”
凌峰笑着应了,跟着孩子跑远了,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长长的,竟没了之前的肃杀,倒像寻常日子里,师兄带着小师弟在院里玩闹。
我走到苏晓身边,接过她递来的药碗——汤里飘着点脉参的碎末,喝下去暖乎乎的,顺着喉咙往下走,丹田的脉气跟着跳了跳,比之前更稳了。苏晓靠在我身边,小声说:“杨宇哥,刚才李伯说,掌脉长老埋在阁后的荒坡上,没立牌位——他做错了事,可也算是星核阁的人,咱们是不是该给他立个牌位?不用刻别的,就刻‘星核阁旧人’,行不行?”
我愣了愣,转头看向荒坡的方向——那里在星核阁的最北边,长满了野草,平时没人去。想起掌脉长老最后躺在地上,手还伸着想去碰脉域之心的样子,想起他说“我守了星核阁三十年”,心里忽然软了——他不是天生的坏人,只是被“阁主”的执念迷了心,到最后,也没真正害了那个孩子,没把脉域之心彻底污染。
“立吧。”我轻声说,“就按你说的,刻‘星核阁旧人’——不管他做错了什么,也算守了这阁子三十年,该有个地方记着。”
苏晓点点头,眼睛亮了些,转身就往药堂跑:“我去告诉李伯!让他也给掌脉长老做块木牌,别太好,普通的木头就行,能刻字就成。”
柳渊走到我身边,看着苏晓跑远的背影,轻声说:“苏晓心善,比咱们都软——可这软心,不是弱,是脉气里的‘融’,融得下好,也融得下坏,才是真的强。”
我点头——以前总觉得,守村子、守阁子,得靠刀硬、脉气足,得把坏人赶尽杀绝,才算赢。可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守,不是硬挡,是融——融得下张长老的护,融得下凌峰的刚,融得下苏晓的软,甚至融得下掌脉长老的错,把这些好的、坏的,都变成护着脉根的劲,才算真的守住了。
日头彻底落下去时,阁里的事终于忙得差不多了——张长老的棺木被抬进了脉气林,新刻的“护脉长老”牌位立在棺前,李伯领着弟子们鞠了躬;掌脉长老的尸体被埋在了荒坡上,苏晓亲手把刻着“星核阁旧人”的木牌插在坟前,没鞠躬,却给坟上浇了碗补脉汤,说“别再执念了,好好歇着”;那些醒过来的弟子,被安排在脉药堂旁边的厢房里,柳渊和苏晓守着,给每个人换药、喂汤;那个被救的孩子,躺在凌峰身边,手里攥着小半截剑穗,已经睡着了,脉门上的黑晶石,彻底没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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