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清晨,天光微亮,药铺后院的门扉便被轻轻叩响。
端玄刚拉开闩,三道熟悉的身影便挤了进来,带着一身清冽的晨露气息。
是文凝、班主任,还有跟在后面的林晓晓。
文凝走在最前面,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保温袋,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中活动筋骨的秦荣,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上前。
“给你。”她把保温袋塞进秦荣手里,声音有些发紧,低垂着眼睫,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趁热吃。”
秦荣接过袋子,指尖触碰时,能感觉到她手背冰凉的皮肤下细微的颤抖。
他低头看去,发现她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眼圈周围透着一层不易察觉的浅红,像是来之前偷偷哭过,又拼命想掩饰过去。
她飞快地抬眼瞥了他一下,那目光里交织着担忧、不舍,还有一丝强行压下的恐惧,仿佛怕这一眼之后,就是长久的别离。
所有的情绪最终只化作一句含糊的叮嘱:“……路上小心。”
晨光勾勒着她侧脸的轮廓,将那点残存的泪痕照得发亮。
文凝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目光从秦荣脸上移开,落向那扇紧闭的里间门。
门后,是依旧冰封沉睡的端榕。
这几日,秦荣守在床边的身影、低声的呢喃、专注擦拭长刀时却总向着里间方向的出神……一幕幕在她脑海里翻涌,像细小的针,扎得心口密密匝匝地疼。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鼓足了极大的勇气,声音低得几乎被晨风吹散:“秦荣……”
秦荣正准备打开保温袋的手停住了,看向她。
文凝的视线依旧躲闪着,落在院角那株枯了一半的老槐树上,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和一丝硬挤出来的强硬:“你这几天……和端榕……走得太近了。”
她顿了顿,像是找不到更合适的词,又飞快地补充道,语气有些生硬:“你……你最好还是和她保持点距离。”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在这种时候,在端榕生死未卜、秦荣即将踏上险途的时刻,说这个显得多么不合时宜甚至自私。
可她控制不住,那股酸涩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勒得她喘不过气。
晨光照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尖上,泄露了那份笨拙的在意和忐忑。
秦荣默默地吃着保温袋里的早餐,是温热的包子和豆浆。
他吃得很快,却并不显匆忙,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沉静的决绝。
食物的暖意驱散了清晨的微寒,也仿佛为他接下来的征程积蓄着最后的力量。
吃完最后一口,他将塑料袋仔细收好,目光投向西方,那里是炎阳山脉的方向。
他正准备转身与端玄和文凝作别,却见文凝上前一步,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和担忧。
“秦荣,”她声音微颤,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我可以帮你……”
“不行。”秦荣打断她,语气坚决,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他看着文凝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睛,声音放缓了些,但依旧不容置疑:“那边太危险了。你留在药铺,这里更需要你。端爷爷需要帮手,端榕……也需要人照顾。”
文凝的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她知道秦荣说的是事实,以她现在的实力,跟去很可能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成为他的拖累。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她。
她低下头,沉默了几秒,再抬起头时,眼里强忍的泪意已经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
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抱出墨尾,那只通体雪白的灵猫似乎也感知到了离别的气氛,乖巧地没有乱动,只是用琥珀色的眼睛看看文凝,又看看秦荣。
“那你……带上墨尾。”文凝将墨尾递过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它鼻子灵,能预警危险,关键时刻也能帮上忙。有它在你身边,我……我们能稍微放心一点。”
她顿了顿,轻轻抚摸着墨尾柔软的毛发,像是在对它叮嘱,又像是在对秦荣说:“一定要保护好他,知道吗?”
墨尾“喵呜”了一声,主动从文凝怀里跳到了秦荣的肩上,毛茸茸的尾巴扫过他的脖颈,带来一丝暖意和痒意。
秦荣没有拒绝。
他伸手摸了摸墨尾的小脑袋,点了点头:“好。”
这简单的一个字,仿佛是一个郑重的承诺。
他最后看了一眼文凝,看了一眼端玄,目光再次掠过那扇紧闭的房门,然后毅然转身。
文凝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彻底看不见,才缓缓抬起手,抹了抹眼角。
巷口的风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最终归于平静。
文凝还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院门粗糙的木纹,望着秦荣消失的方向,仿佛那样就能将他重新拽回视线里。
肩头空落落的,残留着墨尾绒毛的柔软触感和温度。
端玄苍老的手轻轻按在她肩上,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安抚:“回去吧,丫头。他有他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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