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俊拿上那张海图，跟着熊奎下了楼。
当他们来到海边，一艘挂着“海州渔业”牌照的中型渔船，正静静地停靠在码头。船舷上，站着一个瘦削、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白衬衫，他就是“老九”。
老九是黄四海手下最老的“跑船人”，经验丰富，对烂泥湾的海域了如指掌。他看到方俊，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不服气。
“老熊，这就是黄哥说的那个‘军师’？”老九的声音像砂纸一样粗粝，“我跑船的时候，他还在黄土高坡上玩泥巴吧？要老子听他的？”
“老九，闭嘴。”熊奎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黄哥亲自提拔的‘阿山’。黄哥说了，这次的航线，用他的图。你只需要执行。”
方俊没有理会老九的挑衅。他心想老九的不服气，只会让黄四海更加信任他。他要做的，就是像一个完美的“手艺人”一样，证明自己的价值。
“老九。”方俊走上前，将海图在老九面前晃了一下，“记住凌晨一点三十分，利用涨潮通过浅水区。这是唯一能让我们在今天凌晨两点前，把这批货，安全送到‘二号仓库’的路线。”
方俊故意再次提到了“二号仓库”。他要确保，即使缉私队没有收到电报，他的行动也能给他们留下线索。
老九看了方俊一眼，没有说话，但死死地盯着那张海图上的标记。他发现这些标记精准得让人心悸。
“出发！”
十点整。渔船启动，轰鸣声打破了烂泥湾的宁静，船头劈开黑色的海面，朝着公海深处冲去。
方俊站在船头，感受着海风的冰冷。他担心不知缉私队是否已经收到那份“气象报告”，并开始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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