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无形的束缚感与对更高“天命”的模糊渴望,如同在心湖中投下的石子,涟漪虽不剧烈,却持续扩散,扰动着朱革那份看似圆满的平静。他照常处理集团与研究院的事务,指导弟子,陪伴妻女,一切行为举止依旧从容不迫,唯有林婉和孙胖子这等最亲近之人,才能从他偶尔凝滞的眼神和深夜书房那未曾熄灭的灯火中,窥见一丝端倪。
就在这种微妙的迷茫期,一封意料之外、却又仿佛在情理之中的信,跨越千山万水,送到了朱革的手中。
没有快递标签,没有邮戳,只有一个材质奇特、触手温润的素白信封,由一位云游僧人模样的陌生人,在集团总部楼下径直交到了前台,只说“交予朱师”,便飘然离去。
信封上,是朱革熟悉无比的、带着几分跳脱不羁笔意的字迹,只有四个字:“朱革 亲启”。
是玄微子师父。
朱革的心,没来由地快了半拍。他拿着信封,回到那间气场温润的办公室,屏退左右,甚至没有立刻打开,只是用手指摩挲着那奇特的纸质,感受着其上似乎残留的、一丝属于高山云雾的清冷气息。师父总是在他人生关键的节点,以各种“离谱”的方式出现,或当头棒喝,或悄然点化。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拆开信封。里面并非传统的信纸,而是一张类似平板电脑屏幕、却又轻薄如绢的柔性显示物。指尖触碰的瞬间,屏幕亮起,没有视频,只有一行行文字,伴随着玄微子那熟悉而略带调侃的语音,在静谧的办公室中悠然响起,仿佛他本人就坐在对面,翘着二郎腿,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闲聊。
“小子:
听说你最近混得风生水起,又是研究院,又是当奶爸,还在国际上露了脸,把咱们这‘观气’的买卖做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飞龙在天’,啧啧,这卦象让你占得,倒是名副其实。”
语音的开场,依旧是那副不着调的宅道风格,朱革甚至能想象出师父此刻可能正躺在某个山巅的歪脖子树上,对着云海打字。
“这感觉,挺爽吧?站在高处,俯瞰众生,一言可为天下法,一念可动四方财。力量、名声、尊重、家庭……凡人梦寐以求的一切,你几乎都握在手里了。是不是觉得,自己个儿快跟老天爷平起平坐了?”
语音到这里,调侃的意味稍减,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深邃。
“不过啊,为师估摸着,你这心里头,最近怕是有点不得劲儿。是不是觉得,这龙飞得高了,反而被天上的风吹得有点冷?四周云山雾罩,看着壮阔,却有点找不着北了?是不是觉得身上缠了不少看不见的线,动一动都牵扯太多?是不是偶尔还会觉得,这山顶的风景看久了,也就那么回事,心里头反而空落落的,好像还有个更高的地方在喊你,可抬头一看,除了天,还是天?”
朱革心中剧震!师父远在万里之外,云游无踪,竟将他此刻的心境剖析得分毫不差,如同亲眼所见!这种被完全看透的感觉,既让他感到释然(并非自己独自迷茫),又让他感到一丝凛然。
语音顿了顿,似乎留给朱革消化的时间,然后才继续,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这便是‘飞龙在天’之境的另一面了。亢龙有悔,盈不可久。当你达到某个极致,束缚你的,往往不再是来自下方的艰难险阻,而是来自顶端的‘圆满’本身。声望是枷锁,责任是重负,甚至你那引以为傲的、洞察命运的能力,也会成为让你瞻前顾后、画地为牢的囚笼。”
“你感觉到的那层迷雾,那个所谓的‘更高的天命’,并非虚妄。但它并非让你抛弃现有的一切,去追求另一个虚无缥缈的巅峰。恰恰相反——”
语音在这里加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敲打在朱革的心头:
“飞龙在天,勿忘俯察!”
“俯察?”朱革下意识地轻声重复,眉头微蹙。
“对,俯察!”玄微子的语音肯定道,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别光顾着在天上飘着看那些宏大的‘气运’、‘格局’、‘趋势’。把你那‘离谱’的相术,收回来!低下头,弯下腰,甚至趴在地上,去仔细看看你脚下这片实实在在的土地,去瞧瞧那些被你俯瞰的、所谓的‘芸芸众生’。”
“去看看街角那个为了一天跑单量愁眉苦脸的年轻骑手,他眉宇间的焦虑和汗水,是什么‘气’?去感受一下菜市场里那个为几毛钱斤斤计较的大妈,她眼神中的精明与生活的不易,交织成怎样的‘运’?去体会一下写字楼里那个被上司训斥、躲在楼梯间偷偷抹眼泪的实习生,她身上的委屈和倔强,又对应着面相上的哪一处宫位?”
“你建立的研究院,用最顶尖的科技去量化‘气’,这没错。但别忘了,‘气’在最平凡、最琐碎、最充满烟火气的生活里,有着最原始、最鲜活、也最本质的形态。你当年初学相术,我为何让你去观察绿萝?去分析明星微博评论区?就是要你从最微观、最‘接地气’的地方,去体会‘气’的流动与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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