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老伙计。我回来了,我就不会让你就这么倒下。我们一起,把这里失去的,一点一点,再重新拼回来。
让他们看看,看看我们这对‘老搭档’,到底还能不能再次发出让整个南江市都为之震撼的轰鸣!”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打破了这充满仪式感的寂静。
“哟,陈副厂长,您亲自来上班啊?还跑来看这堆废铁?真是情怀满满啊!”
陈平缓缓直起身,转过身。
是车间的老王,一个技术不错但脾气也臭的老师傅。他正靠在一台老旧的机床旁,双手抱胸,眼神里满是轻蔑。
“要不我们一起手拉手出去找工作,打螺丝,看人家老板要谁?”老王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戏谑的腔调。
他身边的几个老工人也跟着哄笑起来,其中一个瘦高的工人还夸张地耸耸肩,像是在看一个走错片场的演员。
陈平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语气却异常平静:“王师傅,早上好。我不亲自来上班,难道还让人抬着来?”
“嗬,嘴皮子功夫倒是利索。”老王嗤笑一声,他身边的几个老工人也跟着哄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车间里回荡:
“我们这些老家伙,只会跟机器打交道,不懂你们这些大领导的心思。我就想问问,陈副厂长,您这‘副厂长’,是懂技术,还是懂管理?”
“王师傅,我既是学技术的,也是从厂里长大的。”陈平不卑不亢,他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或好奇、或冷漠、或敌视的脸,每一个眼神都像针尖般刺人:
“我懂不懂,不是我说了算,是这厂里的机器说了算,是咱们厂里几千号兄弟的饭碗说了算。给我点时间,我会用行动回答您的问题。”
“时间?”老王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刻薄的嘲讽:
“我们等得起吗?厂子都快黄了,厂领导也脚底抹油,跑了一半!就凭你一个刚出校门的毛头小子,能比干了半辈子的老厂长还懂?别是来镀金的,捞点政绩就走人吧!”
这番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在场所有人的痛处。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怀疑的声浪再次高涨,有人摇头叹气,有人交头接耳,整个车间弥漫着一种压抑的躁动。
陈平没有动怒,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师傅,013它也不是废铁。它是南江厂的功臣。将来,也还会是。”
“哼,将来?”老王嗤笑一声,吐了口唾沫,溅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污点:
“陈副厂长,您是喝过洋墨水的,眼界高。可我们这些老粗,只认实在的东西。您能变出钱来发我们拖欠半年的工资不?能让这堆破铜烂铁重新转起来,生产出能卖得出去的东西不?能,我就服你!”
他的话像一把尖刀,瞬间刺破了刚才那片刻的温情与宁静,也引来了周围工人们的窃窃私语。
“就是,光说有啥用啊。”一个矮胖的工人嘟囔道。
“听说他连图纸都看不懂,全靠嘴皮子。”另一个年轻工人低声附和。
“唉,厂子怕是真要完了,连娃娃都敢当副厂长了……”一个老女工叹息着,声音里带着绝望。
质疑、嘲讽、不信任,像潮水般向陈平涌来,每一句都像重锤敲打他的神经。
陈平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波澜压下,胸膛起伏着,仿佛在汲取力量。他知道,这场战斗,从踏入厂门的第一步,就已经开始了。
而他的第一个对手,不是别人,正是这弥漫在整个南江厂的、深入骨髓的绝望与偏见,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困住。
他没有再与老王争辩,而是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充满了力量:
“工资,我会想办法让大家拿到。机器,我会让它重新转起来。南江厂,我会让它活过来!”
“谁不会说啊?我还说我明天就给大家发钱了呢!”有人在一旁酸酸地说。
人们又哄笑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而洪亮的声音响起:“够了!”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技术科的老科长李建国走了过来。
他头发花白,背脊却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鹰,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佛要将地面踩出印记。他身穿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胸前别着褪色的厂徽,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微光。
他走到陈平身边,先是狠狠地瞪了老王一眼,那目光像刀子般凌厉,老王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李建国心中却是一声叹息。他何尝不怀疑?只是这潭死水,总得有人扔块石头试试。这个年轻人,是石头,还是石沉大海,只能看天意了。
然后李建国转向陈平,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长辈的语调:
“小陈,你先去办公室,厂里的情况,我们几个老骨头会给你做个详细的汇报。”
“谢谢李科长。”陈平感激地点点头,声音里透着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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