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师们离开的时候,陈守义把自己最细的一根竹丝送给了玛利亚,玛利亚则把自己捏的羊毛花苞送给了山田,山田把调好的莳绘漆料送给了莉娜,莉娜把珐琅粉送给了拉吉。他们说,下次要一起做“全球牡丹”的第二季,要把非洲的木雕、北欧的银器、埃及的马赛克都加进去,让这朵花,开得更热闹些。
顾星晚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转身回到展厅,灯光下的“全球牡丹”依旧在旋转。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花瓣上的竹丝,指尖传来竹子的温度,还有珐琅的微凉,莳绘的细腻,羊毛的柔软。那一刻,她突然明白,所谓“全球牡丹”,从来不是一件作品,而是一场永不停止的相遇——是竹丝与羊毛的相遇,是珐琅与莳绘的相遇,是不同手艺的相遇,是不同心灵的相遇。而这场相遇,才刚刚开始。
秋日的阳光透过双面江南艺术中心的玻璃幕墙,在“全球牡丹”的花瓣上洒下细碎的光斑。自作品展出后,展厅里每天都挤满了参观者,有人踮着脚凑近看竹丝的纹路,有人举着放大镜观察珐琅与莳绘的衔接,还有孩子伸出小手,轻轻触碰羊毛毡花苞,好奇地问:“这朵花真的是用竹子和羊毛做的吗?”
顾星晚坐在展厅角落的长椅上,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面是吉安卡发来的照片,佛罗伦萨的美术馆里,正陈列着“全球牡丹”的缩小复刻模型,照片里的参观者围着模型,脸上满是惊叹。“没想到这朵花能走这么远。”吉安卡的消息紧跟着发来,“有人问能不能把欧洲的玻璃工艺加进去,下次我们一起试试?”
顾星晚刚想回复,展厅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她抬头望去,只见一群背着画板的学生涌了进来,为首的老师举着扩音器,声音里满是激动:“同学们,这就是‘全球牡丹’,它用二十多种工艺,把全世界的美都融在了一朵花里。你们看这竹编,是四川青神的手艺;这珐琅,带着叙利亚大马士革的温度;还有这莳绘,是京都匠人的心血……”
学生们围在旋转台前,画笔在画纸上飞快地移动。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突然举起手:“老师,我以后也想做这样的花,把我们家乡的剪纸也加进去,可以吗?”顾星晚站起身,走到女孩身边,笑着说:“当然可以,这朵花从来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来这里,把家乡的手艺编进它的花瓣里。”
女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握着画笔,在画纸上添了几笔——一朵带着剪纸纹路的牡丹花瓣,正依偎在竹编与珐琅之间。顾星晚看着那抹新添的色彩,突然想起陈守义离开时说的话:“手艺最怕的不是复杂,而是没人传承。要是能让更多年轻人喜欢,就算再累也值。”
没过多久,双面江南艺术中心收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邮件。非洲的木雕匠人说,想把黑檀木的纹理刻进牡丹的花茎;北欧的银器师傅提议,用纯银打造露珠,让阳光照在上面时能折射出彩虹;埃及的马赛克艺人则发来样品照片,五颜六色的小块玻璃拼在一起,像极了牡丹花瓣上的光斑。顾星晚把这些邮件整理成册,放在展厅的展示架上,旁边还放了一本留言本,很快,留言本上就写满了来自不同国家的字迹,有人说想参与创作,有人说被手艺里的温度打动,还有人说,从这朵花里看到了世界的样子。
初冬的第一场雪落下时,陈守义突然出现在艺术中心。他裹着厚厚的棉袄,手里提着一个竹篮,掀开盖子,里面是几十根细如发丝的竹丝,每一根都被打磨得光滑透亮。“我这几个月没闲着,把竹丝磨得更薄了,这样就能透出更多颜色。”他拿起一根竹丝,对着灯光照了照,“你看,现在它能接住埃及马赛克的光,还能裹住北欧银器的亮,比之前更好用。”
顾星晚拉着陈守义走到“全球牡丹”前,指着花瓣上的一处纹路说:“您看,上次下雨时修补的银线,现在成了大家最喜欢的地方。很多人说,这处不完美的修补,反而让花更有生命力。”陈守义摸着银线,笑着点头:“是啊,就像老竹子上的疤痕,反而更结实。手艺也一样,碰撞里的小意外,说不定就是最好的创新。”
那天下午,莉娜和阿明也从叙利亚发来视频。镜头里,他们的工作室里摆着新的珐琅坩埚,旁边还放着非洲匠人寄来的黑檀木样品。“我们试着把珐琅涂在黑檀木上,没想到效果特别好。”莉娜拿起一块样品,黑檀木的深沉裹着珐琅的明亮,像极了夜色里绽放的牡丹,“等开春我们就回去,把这新做的花茎接在‘全球牡丹’上,让它长得更高,开得更艳。”
视频通话结束后,顾星晚站在展厅里,看着旋转的“全球牡丹”,突然觉得它就像一棵大树,根扎在双面江南的土壤里,枝叶却伸向了全世界。每一种新加入的工艺,都是一根新的枝丫;每一个参与创作的匠人,都是滋养它的养分。而那些来看它的人,就像春风,带着不同的故事,让这棵树始终充满生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莹火虫下的星光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莹火虫下的星光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