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路程,郑朗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又或许是急于在“女神”面前展示自己的雄厚资本,他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宝库中林林总总的收藏品。
有来自深海万年寒铁打造的匕首,寒气逼人,匕身天然生成冰霜纹路;有镶嵌着硕大星辰宝石、能增幅精神力的古老法师头冠,宝石内仿佛有星河在缓缓旋转;有封存在水晶瓶中、据说能让人短暂拥有夜视和动态视觉的“夜枭之血”药剂,药液呈现出诡异的幽蓝色;有记录着某种失传战技的残破玉简,散发着苍凉古老的气息;甚至还有一株被封印在小型结界里的、通体碧绿如玉、叶片如同翡翠雕琢的“玉髓草”,散发着浓郁的生机,一看就是疗伤圣药……
琳琅满目,珠光宝气,能量波动各异,共同构成了这座私人宝库的奢华底蕴。郑朗如数家珍,口若悬河,每介绍一件都带着深深的自豪。
然而,对于见惯了真正天地奇珍的魅姬来说,这些东西虽然也算价值不菲,但大多属于“锦上添花”或“功能单一”之物,还不足以让她真正动心。她只是偶尔在几件蕴含特殊法则气息或能量异常纯粹的古物前停留片刻,通过影寒之口,给出一些精准却不算热情的评价:“嗯,这寒铁匕首淬炼手法古拙,寒气凝而不散,是件不错的近身利器。”“这星辰宝石蕴含的星辉之力颇为纯净,对擅长精神类异能的异能者确有大用。”
“玉髓草年份够足,生机旺盛,关键时刻能吊命。”
至于影寒,她更像一个尽职尽责、却对眼前珍宝毫无占有欲的看客。她一路沉默寡言,只是随着郑朗的指引移动脚步,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常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麻木。只有魅姬偶尔传音介绍某件物品的特殊之处时,她才会多看一眼,但也仅此而已。能让魅姬真正做出比较详细评价的,除去静心果、炙阳果、天使之泪外,也不过只有三四件物品罢了。
时间在郑朗滔滔不绝的介绍中悄然流逝。他起初的热情渐渐被一丝焦虑取代。他敏锐地察觉到,除了最初那几件顶级珍宝,“小姐”似乎对后面的藏品兴趣缺缺,反应平淡。虽然偶尔的点评依旧精准,但那份最初的“惊叹”和“赞赏”已经很难再看到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精心准备、引以为傲的宝库之旅,似乎并未达到预期的震撼效果。
介绍着介绍着,郑朗的脚步慢了下来。他站在一尊造型奇异的兽首青铜香炉前,嘴里还在说着这香炉点燃特制香料能凝神静气、辅助修炼的功效,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影寒。他看到影寒的目光平静如水,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郑朗的心猛地一沉。
不行!再这样下去,自己精心营造的“实力雄厚”、“收藏丰富”的形象就要大打折扣了!若是让女神觉得不过如此,那自己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攀附豪门的梦想岂不是要泡汤?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和孤注一掷的冲动涌上心头。郑朗忽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眉头紧锁,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凝重、犹豫和最终下定决心的复杂表情,目光锐利地看向影寒和魅姬。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神色的剧烈变化,让一直保持警惕的影寒心中同时一凛!两人瞬间交换了一个眼神。
难道暴露了?
是哪里出了纰漏?眼神?动作?还是刚才对某些物品的点评露出了破绽?
这郑朗,莫非一直在演戏?此刻终于要图穷匕见?
看到影寒这个样子,魅姬也不想再去废话:“公子……你不会……真的就这点收藏吧……”
说话的时候,魅姬还避着影寒挤了挤眼睛。
“哎呀!瞧我这记性!真是该死!”郑朗看到魅姬这个样子语速飞快,目光灼灼地重新看向影寒,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恳和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二位姑娘,小生不才,前些时日曾冒险深入一处凶险万分的上古遗迹废墟。在那遗迹最核心的祭坛之上,九死一生,方侥幸寻得一柄古剑!”
他刻意顿了顿,似乎在强调其不凡:“然而,奇就奇在,这柄古剑带回之后,我遍访名师,请教了不下十位赫赫有名的鉴宝大师、兵器大家,甚至动用关系请教过一位隐世的炼器宗师!可无论是谁,竟都无人能辨识出此剑的来历、名号!剑身无铭文,样式古朴奇诡,非金非铁,却又坚不可摧,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嗯……孤寂苍凉之气萦绕其上,挥之不去。”
郑朗越说越激动,仿佛在描述一件惊天动地的秘密:“此剑仿佛被时光彻底遗忘,也隔绝了世人的认知。它就像一个无解的谜团,一直困扰着我。今日得见小姐慧眼如炬,见识渊博,远胜我以往所见的任何高人!小生斗胆,不知二位姑娘是否愿意……再移尊步,随我去另一处更为隐秘的剑室一观?”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无比郑重,甚至带着一丝恳求:“若能得小姐法眼,鉴定出这宝剑的真身、名号、哪怕一丝一毫的来历线索,解开在下心中这长久以来的困惑……在下必有重谢!定当倾尽所能,满足小姐一个要求!”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影寒,充满了孤注一掷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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