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叹息极其轻微,几乎融入了周围的嘈杂,却未能逃过魔女敏感的感知。
「私のせい……」
(是因为我……)
久远寺有珠瞳孔骤然收缩,如同受惊的蝶翼般颤抖了一下,喃喃低语在喉咙深处滚动。
一连串自我否定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涌现:
是因为我的原因吗?因为我的原因导致您一次次为我让步,导致今天的行程一次又一次地出意外,干扰您原本花费心力打造的计划安排吗?
我跟在您身边是不是有些多余了?好像我一直在给您造成麻烦,好像您一直在照顾我的心情,满足我的需求……
果然,也许我一开始就不该存在吧……?
这些充满自毁倾向的想法尚未完全成形,神渡准却仿佛早已读取了她内心的剧本,用一种近乎复述她心底独白的语气,将她还未说出口、甚至还在酝酿的自我贬低,清晰而冷静地说了出来:
「お前が原因か?お前が原因で俺が何度も譲歩し、今日の行程が何度も予想外のことが起き、俺が苦心して立てた计画や手配を妨害しているのか?」
(是因为我的原因吗?因为我的原因导致您一次次为我让步,导致今天的行程一次又一次地出意外,干扰您原本花费心力打造的计划安排吗?)
「俺について回るのは少し余计なのか?俺がずっと君に迷惑をかけていて、君がずっと俺の気持ちを気遣い、俺の要求を満たしているように……」
(我跟在您身边是不是有些多余了?好像我一直在给您造成麻烦,好像您一直在照顾我的心情,满足我的需求……)
「やはり、多分、俺は最初から存在すべきではないのだろう……?」
(果然,也许我一开始就不该存在吧……?)
他的声音平稳,甚至带着一丝陈述事实般的漠然,却字字句句都敲打在久远寺有珠最脆弱的心弦上。
那双同样深黑的眼瞳,毫无回避地凝视着她因极度震惊而骤然放大的瞳孔。
「うぅ——!!」
(唔——!!)
久远寺有珠瞬间从灵魂深处感到了难以言喻的震撼。
这并非权能造成的压迫,而是一种被完全、彻底看穿的战栗。
仿佛她所有的心理活动,所有潜藏的、连自己都未必清晰感知的念头,都在对方眼中无所遁形。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あ、あなた……さっき原罪の権能を使ったのですか?」
(您……刚刚使用了原罪的权能吗?)
是【窥探欲】?
还是【谎言】在反向揭示真实?
她无法确定,只觉得这种被一次又一次洞悉的感觉令人心悸不已。
神渡准缓缓地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测。
「いいえ、これは私がまだ【蚁】であった时から持っていた能力だ。」
(没有,这是我尚且还是【蚂蚁】时就拥有的能力。)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如何向一位来自不同时代的魔女解释这份源于凡俗过往的“天赋”。
「ああ……多分まだ君に话していなかったな、私はかつて蚁、つまり君が今目の前にしている他の人々のような普通の人间だった。その时から、私はこんな能力を持っていた。」
(啊……应该还没和你说过,我曾经是一只蚂蚁,也就是和你眼前的其他人这样的普通人,在那时我就有这样的能力了。)
「私はある人としばらく付き合った後、その人の行动习惯や思考様式に基づいて个人モデリングを行い、时には完全に相手の【モード】に入って问题を考えることができる。」
(我和一个人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就能根据他或者她的行为习惯,思维方式进行个体建模,有时完全进入对方的【模式】思考问题。)
他的描述平静得像是在解说一个数学定理,但内容却足以让任何听闻者感到悚然。
「そうして、様々な人に出会った後、私は様々な人になった。」
(于是,我见过了各式各样的人之后,也成为了各式各样的人。)
「大まかに言えば、人间のカードを集めるような形式だろうか……?」
(大概算是集人类卡片一样的形式……吧?)
「例えば、私は久远寺有珠に会った後、久远寺有珠になることもできる。だから、君がどんな人间で、思考パターンや行动习惯が何なのか、私は自然と知っている。」
(例如,我见过了久远寺有珠之后,我也可以成为久远寺有珠,所以我自然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思维模式,行为习惯是什么。)
久远寺有珠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立刻瞪大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如果说神渡准动用了原罪的权柄,窥探了她的思想,这虽然令人不适,但至少还在魔女对超常力量的认知范畴内。
然而,对方竟然宣称这是他身为凡人、身为【蚂蚁】时就拥有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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